路晓华暗暗将此人记下。
村长见吵得凶,赶紧出面调和,但他说了半天,却只是让大家各退一步。
大意就是赵四和周大根,赔路晓华一些好的米和菜,再让路晓华大度点,读过两年书的村长还卖弄了点文采,说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周氏也应和,说:“顾家媳妇儿啊,你看,现在你已经进了这个村,以后大家乡里乡亲,都和和气气的,多好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可别跟大家弄僵了关系,多不划算,对吧?”
她这话语听起来好像很和善,可路晓华却明显听出: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追回自己应得的,就是不和气了,就是跟这个村子过不去了?
路晓华撑着棍子站直了身子,环顾一圈,见竟有不少村民应和赵周氏的话后,她就下了决心,冷然而坚决地说:“那就见官吧。”
“你、你说什么?”村长和村民全都脸色一变。民怕见官,特别是这乡下村子里的,平时发生再大的事,他们都自己解决,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去衙门,看到衙役,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大气都不敢喘。
谁也没想到,路晓华张口就是见官。
路晓华掏出了那张契约,将其捧高,拔高嗓音道:“各位,白纸黑字都写着的,赵四和赵大根两家,每一家要给我们多少精米,每天要给我们送多少新鲜的菜,足足要送一个月,这些都清楚记着呢,你们现在不认,我也只好去报官,为我相公讨这个公道。”
她先是自嘲:“反正今天没要到米,我相公定然会打死我,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倒是在场的各位……”
她猛地掀起眼帘,双眸熠熠发光,话语坚定:“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人敢跟你们做买卖?可有外村姑娘,敢再嫁到你们这来?更不用说,要是大老爷怪罪下来,诛连整个村,你们,承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