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着的小姑娘可不管王小帅的刻薄,仍高高兴兴的从台阶上站起身道:“你就是个大嘴巴,满嘴跑火车,可你明明就是个热心肠。”
王小帅白了小姑娘一眼,也不答话。
掏出钥匙开门。
老旧的木门在寒风里吱吱呀呀的响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落一地成为一堆木板。
这个世界虽是永夜,可仍有人造的光明照耀在繁华的地方,像王小帅现在所居住的荒村,在微弱的光里只可以勉强的视物。
穷逼的世界,都一样啊……
如果不是村长老爷爷在四处点了气死风的风灯,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天空里虽有“人造太阳”和悬浮的灯盏,但这些光明都不属于荒村,荒村的上空也只有唯一的一盏悬浮着的灯盏,更是处于灵石将要耗尽的状态。
开门,点灯,王小帅一气呵成。
被灯光充满的小屋异常的简陋,外间是一间会客室,里间便是王小帅的卧室,加上厨房和卫生间,总共也没有多少个平方。
小姑娘熟练的打开电视,给取暖用的火炉里添了几块木炭,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同时的,王小帅已经走进厨房把仅剩的半瓶牛奶倒在了小碗里,走到火炉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喂着蓝猫。
两人配合默契,像是许多年的老朋友。
“小猫咪,遇到小爷也是你的运气,喝完这瓶奶,我们一起喝西北风啊?”
王小帅语含无奈的调侃,已经被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
蓝猫也不抬头,只是很小心的喝着牛奶,用舌头轻轻的卷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很是享受。
像是许久未食又遇到大餐时的小心翼翼。
小姑娘这个时候才发现蓝猫,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道:“王小帅,你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了,这只小猫是你捡的?还是你偷的?”
她跟本没想过王小帅会花钱买一只小猫,因为这种可能性跟本就不存在。
原因是:王小帅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穷。
小姑娘叫林晚晚,她是房东的女儿,准确的来说,她是房东的胖女儿。
胖?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生来说,是人生里的重击,不可饶恕的巨大错误,可是对于林晚晚来说,胖只是一种状态,是介于物理和生物之间的一种凝固态。
为什么?
因为她跟本就发自内心的不在乎。
林晚晚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我胖我快乐,我胖故我在,我胖管你什么事,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往往说的王小帅哑口无言。
为什么?
因为一年没有交房租的王小帅却又经常的吃林晚晚家的米,正好被林晚晚说到了痛处,往往便讷讷不言,暗暗握着小拳头下定决心道:”小样儿,等小爷发达了,左手一个花卷,右手一个馒头,绝不让你进我家门半步……“
“你家?交房租先?“
王小帅时常被林晚晚气的牙痒痒,可是却无可奈何。
他在这个荒村里已经住了三年,三年里上至村长下至村民都对他颇为照顾。村长老爷爷更是时常的接济他,待他如子侄。
一年之前,房东更是免了他的房租,还时常的送些米面粮油接济王小帅,让王小帅一时之间以为包租婆是看上了他的美貌,准备招他当上门女婿。
这绝对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颜值即正义!
可包租婆却只有林晚晚这么一个胖闺女。
王小帅每每想到此处,都会潸然泪下,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然后才狠狠的吃两碗白米饭。
大好男儿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答案是,能。
于是便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王小帅头大如斗,又仿佛乐在其中。
虽然他跟本很少和林晚晚说话,可是耐不住林晚晚一直往他家里跑,就像是现在,林晚晚已经把蓝猫抱在了怀里,拿着小碗,很认真的在喂着蓝猫。
屋外寒风呼啸,一千年的永夜里,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上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夏季一个冬季。
可是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仿佛寒风里正裹着雪花,雪落无声,小屋里昏黄的灯光下,两人一兽却显得特别的和谐。
对于王小帅来说,这个寒冷的冬季唯一的温暖便是在垃圾堆旁边捡到了蓝猫。
一只会说话的小猫。
按理说能说话的动物已不是兽类,已属于妖的范畴,可是王小帅并不管这些,他只是觉得这孤独又荒芜的人生里,突然的又多了一个伙伴。
内心里全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