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一世后,她便习惯于想得比较多。
只因这样,才能了解到事物的其根本。从而帮助自己少走一些的弯路。
若不是处处皆思,恐怕她早已活不到今日了。
回至将军府后,姜瑾便又看到母亲在训骂着阿月。
她回头道谢过,目送侍卫与宫廷马车离去。
轻踏进门,她笑道:“母亲又是在做什么责怪阿月妹妹。”
姜氏见女儿回来,忙喜笑颜开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丫头做事鲁莽,母亲只不过是说她几句罢了。”
说完,姜氏面转担忧道:“阿瑾啊,皇上他……没有难为你吧。”
姜瑾轻笑着摇头:“不曾,母亲放心吧。”
姜氏这才舒展开了眉。
“母亲,那阿瑾就先退下了。阿月妹妹与母亲也回房歇息吧,这日头有些烈。”她张望了一下,微笑道。
姜氏警告了一眼姜乐,便回屋了。
“阿姐,你又一次帮了我,真是多谢啦。”姜乐见主母走后,忙拉过她的手撒娇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自家姐妹。
这厢,君无弦的府中。
合须正悉心照料着信鸽,看它的伤势已然是好的差不多了。
他见自己的主上正微撑着手,专注的阅著书,便还是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来回徘徊间,合须将豆物偏头丢过去,却砸到了信鸽的膀上,惊得它满屋的飞腾。
君无弦温润的脸上轻蹙了蹙眉。
合须立即将信鸽拿下,握在手中对着他“嘿嘿”一笑。
“说吧,有什么事。”他动了动唇道。
眼神依旧是专注的看着上头的文字。
合须努了努嘴,很是不解,这等繁琐之物主子怎会喜欢看呢。
他搔了搔头,将信鸽重新放回窝里,对着它假意使出拳头吓之。
再笑脸对着君无弦道:“主子,合须是想,这信鸽膀上的伤已然是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将它放回去啦?”
整日照顾这小畜生,真是费劲。
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日子比他都过得滋润。
君无弦抬眼,不缓不慢道:“再等等。”
还要等啊?合须真是不明白。主子这是在等什么呢?
诚然,他这个做下手的是无权过问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喂鸽子去吧。
“吃不死你!”他轻声的对着信鸽咒道。
随即,抓了一大把吃食投喂着。
君无弦眼神波澜,对着手中的书卷不语。
宫廷中,尉迟夜吩咐李公公可以将嫣儿解禁了。
李公公诺,低身出去,来到公主的殿门前,对着两个守卫道:“传皇上口谕,即日起,将嫣儿公主解禁。”
尉迟茗嫣和贴身婢女在里殿听到,喜逐颜开的来到门边。
“你们两个,把门打开,便退下吧。”李公公斜眼看着两个守门侍卫说道。
“是。”侍卫领命,将门锁拆卸,打开了殿门。
由于多日没有通风过了,便稍许有点霉味。
尉迟茗嫣开心的迎出来,转了一圈儿,大口的吸着气。
贴身婢女来到李公公面前,对着他礼了礼道:“多谢李公公。”
这下终于是出来啦!
她开心的叫喊着,到处乱转。
婢女担心公主,便疾步跟了过去,一面道:“公主您慢点儿,慢点儿。”
尉迟茗嫣神清气爽道:“还是外头好啊,在殿里头待得真是快要闷死啦!”
贴身婢女转头,见李公公还没有走,便返回过去询问。
李公公说,皇上还要嫣儿公主过去一趟。
婢女凝起了眉,说知晓了,麻烦公公了。
她来至尉迟茗嫣身边低声道:“公主,李公公说皇上让您过去一趟。”
尉迟茗嫣眨了眨眼,嫣然一笑,答应。
李公公带着公主来到了皇帝的寝殿,便退下了。
婢女在外头静静候着。
尉迟茗嫣见到了皇帝,忙迎了过去,轻盈的跪在他面前道:“嫣儿来给皇哥哥请安啦。”
尉迟夜抬眼,眼神充满了笑意,懒懒道:“起来吧。来,嫣儿,坐到皇哥哥身边。”
她笑着过去。
这几日她都想清楚了,皇哥哥是不会对她这么严苛的,出了这等事情,或许他是在保护自己呢。
所以这些天她在殿里虽然过得很烦闷很忧虑,但她却没有因此责怪她的皇哥哥。
尉迟夜端详着她,微一动神道:“朕怎么发现,朕的嫣儿越发是出落的水灵了?”
尉迟茗嫣听皇哥哥这样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腼腆着。
“嫣儿啊,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同朕说说,想要朕怎么给你过啊。”尉迟夜定睛,开口道。
她作思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顷刻她歪了歪脑袋道:“嫣儿暂时还想不出来,就全听皇哥哥一人做主吧。”
尉迟夜满意的一点头,漆黑的眼眸转道:“那嫣儿,是想请哪些人过来呢。”
尉迟茗嫣急急开口说:“阿瑾姐姐,阿瑾姐姐是必须要来的!再是,再是就不知道了,嫣儿在宫中也没什么认识的,其他的就按照皇哥哥的意见好啦。”
在听到姜瑾时,尉迟夜埋头思虑了一会儿,答应了她。
尉迟茗嫣欢呼雀跃,愈加的期待起自己的生辰宴了。
两兄妹又说了几句贴己话。待她离去后,尉迟夜便唤来李公公,让他可以操办起来了。
并写了一份名单,将这名单拿去,一一的邀请。
连生辰宴上的酒水,吃食,具体的布置,都一一的交待了一番。
李公公道皇上对公主真好,如此的细心。
尉迟夜吩咐完,李公公记住后退下,唤人过来分别打点着。
一时间,将军府与王侯府都分别收到了请帖,以及各达官贵人的府中亦有份。
听闻那友国的北疆,也受邀了。
这是姜怀所能意料到的。
“父亲,北疆真在受邀帖内么?”姜瑾看着手中的烫金红帖,有些疑虑。
不过是公主的生辰宴,按理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
尉迟夜是在想什么?
“无疑。现下边疆战事告落,王侯回归,皇上自是要拉拢友国,以防不测。”姜怀低头啐了一口茶水道。
那也就是说,北疆国有头有脸的人皆会来。
只不过,距离公主的生辰约摸只有六七日了,他们能赶得过来么?
北疆国距离西谟路途遥远,如果快马加鞭自是可以的,只是他们那等显赫人士,势必要坐着车马过来,那不等于要个把月么?
尉迟夜为何不提前通知呢。不若,也是近日才想到的么?这其中的奥妙大概只有皇帝本身知晓。
她只要见势而为即可。
一时间,宫中上上下下的为了操办公主的生辰宴,皆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
这段日子的姜瑾倒是清闲了不少,再也不用三天两头的被这个宣,那个诏的所进宫了。
一旦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着。
于是想着想着,脑海中便跑过了王侯君无弦的脸。
自那日他将自己从匪寇手中救下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信鸽也是一去不返。她极度怀疑是否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给耽误了。
不然这经过训练的鸽子,再不济也是能够寻着路回来的。
正犹豫着是否要重新再写之时,她又垂头丧脑的忽记起金令牌一事来,也不知此番能够隐瞒尉迟夜多久,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这沉重的风险压着姜瑾,有些透不过气来。
但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总不得当面同尉迟夜说,金令牌落入匪寇的手里了吧。
介时,她只会死的更快,甚至扰了公主的生辰宴。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等过了这阵的风头再言,或许这事情能有什么转机亦说不定。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丫鬟阿俏贼头贼脑的掩上,然后捂嘴偷笑着。
姜瑾不解,循声问道:“你在笑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肯定没什么好事吧。”
阿俏来到她的面前,偷偷附耳轻声道:“小姐啊,奴婢方才听说那北疆国的世子长得如猪头一般,身宽如鹏,体肥的竟连站都站不稳。小姐,你说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啊。”
言完,捧腹大笑了起来。
姜瑾抿唇,白了她一眼。但听她说得如此绘声绘色的,还是忍不住掩嘴低笑了一声。
“听着,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了,要是传到了北疆国使臣的耳里,会毁了我西谟与北疆良好友谊的。”她收敛了笑容,看了看周边,压低声音道。
也不知阿俏是从哪里听来的,想必是将军府的下人们又在乱嚼舌根吧。
说来,上回皇贵妃难产一事,亦是她在墙角听到那几人说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背着主子竟敢如此妄论。
姜瑾顾虑的瞧了阿俏一眼,想想还是罢了。
不过,那素未蒙面的北疆国世子真有这传言说得那样不堪么?可父亲还有意让她与之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