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城正准备回去，只瞧见此时化身于里奈的于嬷嬷已经站在吟风台下等着了许久，他藏住思绪，化作平常的表情，在于里奈的牵引之下来到了浣水居。

刚刚进入浣水居，坛城就顿感怪异，此处妖气、魔气、瘴气等等浊气几乎充斥半座岚海仙宫，怪的是敏锐如端木落月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碧婉已经在房内等候多时，坛城一进门，却发现那几股不同的浊气瞬间消失化为了坛城从未见过的堪比三清的缕缕真气。

即便如此，他内心总觉得此气有异，他留心观察者碧婉的外貌，似乎是刚刚进行某种仪式还未消隐完全，她的眼下现出青紫色鱼鳞纹，这是堕仙的标志。

直到完全进入密室之后，坛城环顾四周，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在端木落月眼皮底下炼化仙灵？”

碧婉张大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瞧着坛城：“想来最开始让我走上这条路的不正是坛城仙君吗？我既是靠杀人才上了九重天，为什么不能继续以仙化仙，保持我的身份呢。”

密室内，于里奈正将堆积到天花板的鞋子丢进丹炉焚烧，炉内已有不少衣物发钗的灰烬，粗粗估计数量已破千人。

“早听说各界仙山仙娥数量骤减，本来是打趣的小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掠走仙灵，你的胆子也大破天了吧。”

碧婉此时也不再伪装，她手执坛城交于自己的永真发梳插在发间，登时浊气四清，极其近身都差不觉不到她身上四溢的邪浊。

“仙君将此物交给我，不就是帮我一把的吗，怎么我正确使用，仙君还不乐意了？”

“你！当真是以为九重天的人是瞎子吗，倘若端木落月发觉你利用永真遗物掩盖自己修邪的事实，你断骨焚身都不为过。”

“那又如何？仙君不也是为了永真那半颗仙魂奔走三界，使出手段引发祸端好控制端木落月吗，我沿袭仙君的手腕，这个徒弟做的还算不错吧。”

坛城闷哼一声，斜眼望着碧婉。

“上神仙魂，我自是有大用，不像你仅仅是为了得到真正的仙体，永享畅快。”

“若不是仙君，我成仙后还一点不觉得，神有多么好..可当我尝到了这永生滋味后，便不再想复归凡人，让命运继续糟践我了。”

碧婉低头看着自己经过层层炼化重塑的仙身，她几乎可以吸纳仙气而不外泄了，但她的本质却如坛城所言，变成了渴血的非仙非邪非人非魔的异类。

此时碧婉的功力已与坛城相近，如若轻举妄动，坛城没有十足把握能胜过碧婉阴毒的手腕，想必是刀子烫手，此时也后悔不及了。

“沈小婉，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碧婉没有伤害坛城的意思，她只是冷冷的靠近他笑道：

“我要破了端木落月的金身，让他为我所用。”

“你疯了吗？”坛城睁大眼睛，仿佛眼前站着一个怪物。

他端木落月岂是流连女体的欲狂之人？碧婉好大的胆子，竟然挑了这样一块难啃的骨头，不过这个办法虽然看上去疯狂，却也没人试过。

仙人，尤其是修行高阶法术的上神金身是不轻易破的，若不是与极为相合的人共处，强行破身对上神来说，如同被拿走大部分仙力，万法不可修，真是太歹毒了。

不过此间也有例外，如同白祁在无涯峰修行的欢喜禅倒是能行乐同时增进功力，只不过那无涯峰岂是常人能进之处？大部分的仙人此生都无缘一见。

况且是天生无情缘无亲缘的端木落月了。

坛城想到此处，望见碧婉绝魅娇柔的脸下阴毒的心思，更是心头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