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再斗笠下的眼眸满是怜悯,有这种儿子也是报应啊……她虽然不能完全推测出南胤之战与这许嬷嬷所藏之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夜九戟一定会为之发狂。她今日又将夜九戟已解蛊一事透露出去,恐怕还有有得这皇帝老儿忧心的。
很好,这下西辰乱起来了。三月春猎又是他们对夜九戟动手的好时机。几路人马都心怀鬼胎、剑拔弩张,她才有机会不被人注意偷偷去办自己要做的事。只是……苦了夜九戟被对付,不过这些事情他也应该知道才好,本就因留个心眼的。若是两年前自己未救他,说不定早已换了地府当摄政王了。
“来人,将许嬷嬷带走!”时戊呼声一起,楚子兮知晓这两人定是没谈拢,当然她早就知晓不可能谈拢。她在心里暗暗想着快快打起来,闹大了才瞒不住西辰皇。这便宜她可不会随意给时戊,若只是惹得西辰皇与时霄云与夜九戟斗法哪儿会搅乱西辰的局面?须得让西辰皇也知晓时戊阴毒与时霄云的办事不利啊。这兄弟,父子,舅侄都闹起来才好……
正如楚子兮心中所愿,霎时间剑影翻飞。她方才手托着的佩剑也被时霄云又夺了回去。时戊与时霄云打得不可开交,两方手下的侍卫也是奋力拼杀。她只在角落静静看着并护住许嬷嬷,若是有时霄云的人杀到面前她才出手挡一挡,在这纷乱的场面中她显得十分突兀。
是啊,十分突兀,他也这样想。
对面阁楼上的夜九戟侧着头看着那戴着斗笠一袭白衣的女子。她面上的轻纱随风有些摆动,但仍旧看不清模样,不过他总觉着有些熟悉。
不过他向来不感兴趣时戊与时霄云之间的事情,只瞧了一瞬旋即又将目光转向了时安卿,如芒的眼眸飞出一记眼刀。时安卿嘴角微抽,桃花眼染上些担忧,略带歉意地开口:“表兄,楚子兮向来为人轻狂,但既然他这次诚心想要致歉之前在王府出言无状之举,定是会来的。”时安卿心累,自己都称之“表兄”来稳住夜九戟了,楚子兮究竟在弄什么幺蛾子,还不肯来?
夜九戟听罢嗤之以鼻,楚子兮这等轻狂的人物会诚心致歉?他倒是觉得此次楚子兮让时安卿来邀他一聚怕又是想了什么法子戏弄他。
夜九戟不言语,时安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想了些由头开口化解尴尬时夜九戟却蓦地起身疾步下楼,看得时安卿一怔。
八珍斋里仍是刀光剑影,时戊与时霄云的人损耗惨烈却愈打愈烈。时霄云好似动了真气,对着他这位大皇兄也使了杀招。楚子兮淡淡瞧着时戊见招拆招,倒看出了点儿意思——这时戊身子骨看起来弱,武功路数倒是和他这人一般毒辣。
“墨娘,不是说这八珍斋是你说了算么?”时戊恶狠狠地冲楚子兮说道,心里陡然生出些不安来。
“殿下,是墨娘做主,所以我早将人都遣走了,绝不会人知晓些什么的。”楚子兮语气仍旧是轻松,时戊却忍不住一口气堵在心头。好你个墨娘!
“况且您瞧摄政王来了,墨娘有了更好的下家呢。”楚子兮终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夜九戟就那样伫立在厢房门口,又是逆着光,更将他那深邃的眸子衬得更勾人魂魄。他沉默着,不怒自威。
“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