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你!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
“呵,你只怕搞错了吧?我是独生子女,有独生子女证的!”林月歌听那边被气得没了声,接着说,“以后不用每年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没用的。”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秋天已到,秋高气爽,天干物燥。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天色,将手中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
每年的这个讨厌的日子又要来临。她的心情莫名的变得烦躁。
这件事,五年来,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起。
新认识的朋友,谁也不知道。包括夏思琴。
她又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口,打开窗户,吹着风。
这根烟她一口也没抽,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手指间火红的烟头,被窗口的风吹得忽明忽灭,一直到彻底烧完。
她的手指侧边被烫得生疼,可是她觉得这种疼痛,令她很好受,令她可以从某些痛苦的记忆中抽离出来,令她可以将心上的痛苦分出来一些。
她将烟头随意的丢弃在了窗框的缝隙里,猛的一下关了窗。缝隙里的烟头被挤得瘪成了一团。
仰躺在床上,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泉涌般流了出来。
已经有多久,她没有在深夜崩溃?
已经有多久,她如同正常人一样嬉笑怒骂。
已经有多久,她快要成功欺骗自己。
那个地方……她能不能不去?
每去一次,就是在提醒自己一次。
提醒自己那件事是真的!是真实发生了的!
林月歌崩溃过后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肿得比铜铃还要锃光水亮。
肚子有些饿,她找了找发现酒店房间竟然有冰箱,冰箱藏在玄关底下的柜子里,另一边柜子里有四桶桶装方便面,看起来红彤彤的。
嗯。
林月歌点点头,不错,是她喜欢的红烧牛肉味!
烧了开水泡了一桶,等面的间隙将电脑打开把昨天修改过的脚本打印了一份出来。
今天去给导演看看吧!可以的话,就按照这个定了。定下来也好,她就能离开几天,去办她的事。
林月歌赶到影棚的时候,整个影棚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一众工作人员都跑前跑后。演员们这里一堆,那里一堆,都在对戏。一边角落里十几个群演正拿着刀枪剑戟跟着动作指导瞎比划,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萧逸然刚刚弄好了妆容,化妆间出来,就看见林月歌红肿着一双眼睛,正四处扭转脑袋,仿佛在寻找什么人。
这女人干嘛了?
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一样?以为自己今天跑龙套演狐猴么?
演狐猴?她这肥(Feng)硕(Man)的身子,也不像啊!
不过……她在找谁?
林月歌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了啤酒肚的张导,大步流星朝他走了过去。
“张导!”林月歌手里卷着一本新打印的脚本,“改好了!”
“对,这里……这里……都要弄好……”导演正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做一些交待,听到林月歌喊他,摸了摸自己齐肩的蓬松头发,在忙碌中匆匆抬头看了她一眼,“哦哦,小林来了!改了?行,先放着吧!我一会儿看。”
“行嘞!”林月歌将新打印的脚本齐整整放在导演工作台上,“那就放这儿了哈!”
林月歌放了东西转身正要走,不料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她转过身的时候差点没把魂吓出来。
“我靠?萧逸然你死人啊?走路怎么没声音?”
萧逸然化了妆之后寡白的一张脸对着她,面无表情,动了动嘴巴皮子,“我穿的云靴。”所以没声音……
?你穿什么干我屁事嘞?你穿人字拖演古装,穿恨天高跑跨栏,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啊!
林月歌莫名其妙看他,“呃,你找我有事?”
“有点。这边来。”萧逸然面色沉静。
林月歌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忙着,没人在乎他俩在这边干嘛。
她被一身飘逸古装的萧逸然堵到了一边的躺椅上坐着。
“拿这个敷一下,”萧逸然拿了个小冰袋过来往她手上一放,“自己按着。”
??what?
这是出了什么事?
林月歌傻楞的抬头看萧逸然,“什么……啊?”
萧逸然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肿得都快成李荣浩了……”
你丫?你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李荣浩呢??
林月歌将手里的冰袋往旁边一扔,“谢谢啊!但是太冰了我受不了。”她是为嘛要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敷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