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素伊神色冰寒,她大步往回走,巷子外边的喧嚷声渐渐远去,这一世,欠她的,她要亲手一个一个地讨回来!
醉春楼的对面有一家成衣店,薄素伊脚步慢了下来。
……
薄素伊没走多久,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宋辞凉心想,刚走怎么又回来了?这般想着,可眼尾早已经不自觉地上扬。
“公子,是我,我给你送药了。”温温柔柔的婉转嗓音。
宋辞凉恢复了眉眼的冰凉和阴沉,那个女人真要进来,才不会这么温柔地敲门,大概会直接推开门。他费力地撑起身,平静道:“请进。”
杜凡汐端着早餐和一碗药走进来,见已经披着外套的男人坐在床边,她羞涩地垂下头,脸上却布满了红晕,她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人,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公子……你先喝药,喝了再……”她飞快地抬眼,低声说,“喝了再用早餐。”
宋辞凉眼里的流光被阴翳取代,面无表情地要去端药,温润修长的手指快要触碰到洁白的瓷碗,杜凡汐先一步端了起来,红着脸递了过去。
宋辞凉冷淡地答谢,药汁一饮而尽,温软苍白的嘴唇沾了水泽如同染了露水樱花,绮丽旖旎。
杜凡汐怔怔地盯着他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房门前的花瓣,她在清晨采摘下来放到鼻尖,丽香清冷,现在她胆大包天地想试一试他的唇瓣是不是如花样柔软。
宋辞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厌烦,类似医女的倾慕目光他看得太多,对他皮囊的欣赏爱慕更多的像是对精美物器的把玩,一旦她们发现他内心并不如想象中的明亮坦荡,甚至是阴暗,就会裹挟着更多的恶意转而攻击他。
久而久之,宋辞凉对别人的爱慕也好欣赏也罢,都无动于衷,女子的倾慕短暂如朝露,易碎如琉璃,他讨厌这样的情感。
“姑娘可还有事?”他淡声问,嗓音中的阴沉和冷意瞬间凝结了震动空气,气氛僵滞,混合成一团使得人呼吸困难。
杜凡汐指了指托盘中的药瓶,“公子,您背部的伤口您自己无法上药,我……我帮您……”她一说完脸色羞红得几乎媲美红绸子。
宋辞凉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如刃薄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杜凡汐愕然地盯着他,似乎没有意料到他会拒绝:“可是……”
“男女授受不亲。”他漠然打断女子的话,眉宇间阴云堆积,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不想破坏姑娘的名节。”
“医者不在意……”
“我在意。”宋辞凉抬眼,沁入心脾的冷意使得杜凡汐后退了半步,她是个聪颖的女子,刹那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女儿家的心思并未多加掩饰,看出了她心思的人,并不愿意接受,他眸光里透露的情绪甚至是厌烦她的。
杜凡汐脸上的红晕瞬间消退,她眼眶发红地跑开,拉开房门不小心撞到来人,她看也不看地推开对方落荒而逃。
薄素伊被这柔弱的一推,撞到了门板上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她疑惑地看着今天刚骂过自己流氓的小医女哭兮兮地跑走,还莫名其妙地迁怒到自己身上,她不解地收回视线,进了屋子。
一进去,好家伙,真是个粗蛮的野人,但见宋辞凉半脱衣衫,漂亮的身体半遮半掩,正半侧着身体准备给他上药。
一听到声音警觉地看过来,见到是她微微挑眉,是惊讶,而戒备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