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凉的腿上并未好,走路有些艰难,短短的一程路走得额头冷汗冒了出来,在要上马车时,薄素伊就不再由着他来,这要是真的任由他来,伤口崩开血淋淋了他估计哼都不会哼一声。
宋辞凉身体一轻,被薄素伊抱进了马车,他脸顿时一片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薄素伊觉得估计是气的。
薄素伊下了马车,替宋辞凉给李杏阳道谢,态度诚恳谦卑,让李杏阳这个老顽固对她都有了几分欣赏。他只是做了该做的,况且区区平民,得贵族如此厚遇,恐怕再多数人眼中,都是李杏阳占了便宜。
不过当事人倒是落落大方,杜凡汐因为目睹刚刚薄素伊抱宋辞凉的一幕,对她更是没好脸色,在薄素伊要离开时,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薄素伊转头,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在下,是哪里得罪了姑娘?”
杜凡汐气得咬牙,此人身份不普通,她招惹不起,可年少气盛心中又极为不服气,最后只能郁闷道:“你,别欺负他。”这个他,代指谁不言而喻。
薄素伊好笑,“放心,本公子一定好酒好肉地招待着。”
马蹄踏踏,车马已行。
李杏阳瞧着马车行驶的方向点了点头,眼中赞赏意味浓,“金鳞非池中物啊。”
杜凡汐小声嘀咕,语气满是不屑:“哼,一个不知检点的贵族小姐罢了。”
李杏阳皱眉敲了敲小徒弟的额头,“就凭这一点,你的格局心胸都没她大。”
……
海棠放下马车的帘子,小声嘀咕着:“不过是一个小小大夫而已,小姐何必还要特意去道谢。更何况,小姐你已经给了那么多银子了,照顾人那不是他们该做的吗?再说了,他们救的人,又不是小姐你。小姐此举,不是自降身价吗,你一个贵族……”
海棠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赏了一个爆栗,她捂住额头委屈地看着薄素伊,“本来就是啊,我又没有说错话,贵族给平民……”
“贵族?”薄素伊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是说投胎比别人投得好的这群人吗?”见海棠茫然,她又放软了语气,说:“海棠,你要记住,对一个人的尊重,不应该只以其是否为贵族身份为标准,有才有德有勇有谋之人,更值得人敬佩。有些人是贵族,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干的却是男盗女娼之事,有些人虽然出身低微,却是惊才绝艳有定国安邦之能。当然,也有很多人出身好,才情卓绝,德才兼备,我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让你知道,对待任何人,不要只看他是平民与否……”
她说到这,见海棠似懂非懂的样子,最终也没再说下去,“日后再说吧。”现在海棠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而已。
海棠偏着头,“可是小姐,北梁礼仪……不是强调尊卑吗?假如假如一个人是奴隶,像你说的有才有德,难道贵族还要对一个奴隶作揖吗?太……太……不合礼仪,不合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