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素伊见他失神,手在他眼前晃荡,“表哥?辞凉?”看他终于肯正面瞧自己了,薄素伊又问,“你这些银子,哪来的?”
“够么?”他只简单地问。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不好正面回答,于是她也忽略了对方的问话,一心问是从哪来的。
“赌坊。”
薄素伊咽了咽口水,“你昨晚……去赌了?”
宋辞凉目光飘忽,不肯去看她,“我赔你的。”
薄素伊眼里迸射出两道兴奋又惊讶的光,她兴奋得嗓音有点飘:“果真是……赌神!”她竖起大拇指,“太棒了!你太……太……”她太不出来,只好不断点头,忽然她抬起眼,“赌神,要不你教教我呗。”
她也想掌握如此技巧,到时候要银子的时候,那就方便了。
宋辞凉神情一滞,更不敢看她的眼,“这,只说,不行。”
他本意是要推拖的,但是他鲜少遇到如此情况,以至于这拒绝听起来像是另外一种邀请,薄素伊理所当然地理解错了,她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你等一等,我们吃个早餐,再去一次赌坊,你跟我说一说技巧。”
宋辞凉:“……”
现在拒绝她会不会生气?
薄素伊这次去赌坊,想到昨日宋辞凉的话,决定直接穿上女装,这是宋辞凉少有的几次看到她穿女装。
宋辞凉不自在地将目光挪开,海棠还在一边叽叽喳喳:“大小姐,明明您穿女装更好看啊,平日里怎么总是打扮得跟个男人一样,您今天出去又要做什么?还不准我和紫鹃跟着,记得出门时一定要戴上面具啊,不要让人认出来……”
薄素伊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推开再耳边唠叨的小婢女,“怎么跟老妈子一样。”她嘀咕完就往宋辞凉的方向跑过去。
海棠恶狠狠地瞪了眼把自家小姐迷得团团转转的男狐狸精,正想要转身跟紫鹃埋怨,却发现紫鹃失神地盯着那个男狐狸精,海棠就更气了。
宋辞凉瞧见她裙袂翻飞,像是春日里振翅的蝴蝶,她皎洁如月的容颜没有令他厌恶的讨好与绯红,只有坦荡率真的笑容,明媚的笑意驱散他心底的阴郁。
薄素伊并不是特别喜欢穿女装,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麻烦。因为天气转暖,女子的衣服大多是广袖束腰,环佩叮当,头饰还要各种讲究,尽管薄素伊尽量精简,可比起男装来依旧要复杂许多。
他们二人从薄府出来,薄素伊就把银色的面具戴上。
两个人再次到达昨天的赌坊时,敏锐如薄素伊很快就觉察到几分不对劲,有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很是奇怪,薄素伊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女子身份,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猜测,这些人的目光,有愤恨,有畏惧,还有不甘。
宋辞凉不动声色地护着薄素伊。
到了二楼,一个人迅速地窜到了他们二人面前。公鸭嗓很有特性:“哟,还敢来啊?”
孙皓,大家又都叫他孙耗子,可是记得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子时,他赌得正高兴,赌坊来了一个容色无双的冷漠少年,赢走了一大堆银子,红了一群人的眼。
孙皓似笑非笑地盯着冷漠的少年,自认为风流地扯开一把扇子摇了摇,被周遭的人一阵耻笑,他也浑然不在意,少年走过人群来,将一锭银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谢谢。”然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