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润看璚英有些心不在焉,拿了话本子便走了,璚英又想起今日进学的内容还未给父亲过目,看着时间也快到用午膳是时候了,收拾了书本便向正厅走去。
柳府在杭州算大户人家,府内的修葺又是柳谦的夫人董氏主持的,小桥流水,假山矮树,颇有南方风情,主院的湖通着弯弯绕的小河道从各个方向走出去,此时早春,南方的空气中虽然还残存着一丝寒气,但在正午的阳光的照射下倒没有什么寒气了。璚英惯常不爱规矩,也受不下像别的南方女子那般“纤纤作细步”,总是都是大踏步的踩在那些浅河道的石阶上,三步并作两步便跨过那浅河,跳到董氏面前,柳家人便是放松惯了,也不曾拘着璚英学规矩,这样下来璚英自然就与南方那温婉女子不太相同了。
今日璚英也是随意揣着两本书大踏步进了屋子,顺着目光一看,发现祖父,父亲,母亲都在,嘴角一咧,低下头去“璚英给祖夫,父亲,母亲请安”
“璚英来了”说话的人是璚英的父亲柳谦,柳谦是当地的提刑按察史司,也是出了名的清官,因此别家虽然看柳家势大,却由于柳家人正直又是书香世家而不曾妒忌柳家半分。
“父亲”璚英走到了柳谦身边。柳谦和夫人董氏琴瑟和鸣,成婚这些年里也未曾纳过侧室,董氏年轻时不仅是出了名的美艳,更是闻名一方的才女。现在年岁稍大,气质也不减半分。要说这夫妻二人虽是情投意合,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过于看重女儿了一些,往常人家都是紧着长子的给,柳家却在璚英祖父的默许下给了长女和长子一般的待遇。平日里更是把柳璚英当作男儿来教养,马术,射箭,诗词歌赋璚英一样也不落下,就是身边的贴身丫头彩云也很是敬佩这样样都会的大小姐。
“让我看看我这孙女学的怎么样”璚英的祖父不曾入仕,但这学问可不比方老先生差半分,从柳谦手里拿过书本“那一篇?”
“冯谖客孟尝君”
“那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见解?”
“作为一国之相,孟尝君地位显赫,门下食客三千,可谓重矣。对冯谖的照顾也许是出于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但正是由于孟尝君的接纳,也让冯谖帮助成就了孟尝君的地位,从而为相数十载,而无纤介之祸。由此看来,当权者应有识人之慧眼,容人之胸襟;有才者应学满腹之诗书,待时以报国”璚英自信的说道
“看来今日你虽去的晚了一些,还是学到不少的”祖父赞成的点了点头
“璚英也当如此,学满腹才华,虽说不必展现,但对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柳谦颇为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好了好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璚英,你可曾看见你哥哥?”董氏看着这祖孙三代心里也很温暖,赶紧命下人备了午膳。
“哥哥刚还在我院中帮父亲传话,估计是送晋之哥哥出去了吧,应该一会就回来”璚英向门口张望着。
“祖父,父亲母亲”柳冕英进了屋“刚刚送了晋之兄出府,便来晚了一会”行礼道。
“无妨,快坐,菜已经备好了”董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生感慨,如今儿子已经十六岁了,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儿都是成了家了,要不就是定了亲,偏偏他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开窍,生的如此风俊雅,就是比着赵晋之也是要出色三分,怎的就一个个回绝了人家有意的姑娘呢?董氏想归想,柳谦不着急,她也不喜欢操心那么多,由着样子去吧,反正自己的儿子配着整个省州都不在话下,也就不管了。
璚英看着桌子中间的瓷碗里装的菜式,觉得十分的陌生,问道“这是什么菜,为何璚英从见过?”
那盘中好像有很多海鲜,浇着金黄的油汁,中间放着大枣,四周却堆着各式各样的海鲜,海参,鲍鱼,木耳...璚英有些好奇,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有如此少见的菜?
柳谦看出了璚英心中的疑惑“今日杭州府来了个经商的,他家儿子要拜方老先生为师,璚英,你可知此事?”
璚英想起了早上那个青衣小儿郎,点了点头。
“他家上午遣人来拜访,送了这道菜,说是改日亲自登门”柳谦也有些疑惑,这送礼还有直接送菜的人家,可真是少见,但这经商的人家说是姓顾,南方经商出名的也就那一家,莫非真是那富庶的广州顾家?
璚英听了这话,猜到是那青衣小儿郎,就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