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时,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哭的通红通红。额头磕红了,那是楼西洲抱着她时,她拒绝抱,在他怀里乱扭,碰到了门框。
还在抽噎。
嘴巴一弯,委屈的很。
好小。
睡在他的床上,只占用了巴掌大一块地方,手臂有疤,腿上有胎记,脸蛋儿通红。
突然
她就像是一块长在心头上的肉,开始发芽,有了触角,触动他身体里的角角落落,一种绵柔的又迟钝的疼痛在迅速蔓延。
奶昔
他的女儿。
第一次见她,她才半岁。
还在襁褓中,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受了伤,急匆匆的带她去医院。
抱着她,安慰她。
那时,花尽说了一句话。
要不我们把这个孩子抱回去养吧。
他说,他不养别人的孩子。
后来
她生日,花尽昏迷。
他把奶昔偷过来准备唤醒花尽,却不想伺候了她好几天。
当着他的面,司御和花辞把奶昔带走。
花尽说,她应该在司家,而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再后来
花尽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送给奶昔,拍了她的视频,回来后问他要不要看奶昔照片。
他回,别人的孩子他不看。
这么一想来
他有好多次接近奶昔的机会,都被自己错过。
花尽还画过好多张奶昔的照片。
当时不知。
现在好多有迹可循。
花尽啊
他看着奶昔的脸,目光渐渐生寒!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才觉得,如果是陆城,那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城死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光明正大。
不仅陆家会承认,他也愿意抚养兄弟的女儿。
就因为
是他楼西洲的,她才不能开口。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告诉她真相,从来没想过让他和奶昔相认!
也从来没想过让他知道他有女儿!
她犯的又岂止是他的大忌!
…………
晚上。
司御打来了电话,楼西洲没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莫衍已经到达挪威酒店,正着手工作。
姜磊把花尽给带来。
此时奶昔还在睡,花尽来时,楼西洲刚刚下楼。
花尽站在客厅的中央,长卷发随意披下,黑裙高跟鞋,风韵照人,一如既往的靓丽。
她笔挺的站着,等到楼西洲走到一半时,她问,“奶昔呢?”
楼西洲双手插兜,深色的家居服冷峻湛茫,他下来,站在花尽的面前。
眼神有居高临下的清冽。
“你还有资格问她?”
花尽张口结舌。
“不是被你抛弃了?”
这屋子很空旷,声音都有回音,撩长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