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琼又详细的回忆了一下李竹因说的话,更加确定是师傅在说谎。师傅想借云鼎的势力助太子登基,因此编造了李竹因与云中逸的婚约。想到这里,李殊琼反不想逃走了。留在侯府,才可能有机会说服云鼎辅佐太子。
却说李竹因,在外面苦苦的等了一夜,也不见李殊琼从侯府出来,不知吉凶如何,顿时慌了手脚。她从小在普宁寺长大,未经世事,年纪又小,一路上有李殊琼照顾,心里觉得有依靠,如今李殊琼生死未明,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怎能不恐慌?早已经把李殊琼的嘱咐都忘到九霄云外了,也未加考虑,就来到赌场寻找云中逸。
这些赌徒大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市井俗人,见来了个清俊小生,哪能放过,纷纷上前来调戏,令李竹因十分难堪。其中有个老者,见李竹因面红耳赤,且眼圈略有红肿,脸上尚有泪痕,便制止住众人,上前说道:“云公子不在,你稍后再来吧。”
李竹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见到云中逸,越快越好,迟一步,或许李殊琼就会有生命危险,想都没想,随口说道:“不是说他每日必来的吗?怎么今日我找他,他就不在?”
众人一阵哄笑,李竹因越发难为情。老者见她如此,反不忍心,说道:“他去城外打猎了,每年都要去几次的。不是不来,只是稍晚些。”
李竹因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说完,又觉得不妥,便问老者:“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老者笑了笑,答道:“老朽姓齐,名怪,字莫测,号难交赌老。”
“别听这老货啰嗦,你只叫他‘赌老’便是。这里无人不识他的。”众人又一阵哄笑。
李竹因听店小二提过他,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深施一礼,说道:“打扰了。”又向众人施礼,说道:“诸位赌老、赌兄,小弟实在是有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也不敢打扰诸位的雅兴。如果云小侯爷回来,还麻烦诸位告诉我一声。我不敢多打扰,就在门外等待。”说完,转身出去,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眼看着日上三竿了,仍然不见云中逸的身影,李竹因越来越焦躁,也不知道云中逸从哪个方向回来,这边望望,那边看看,见日头转西,云中逸还是不见踪影,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再次闯了进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冲着刚才那位老者说道:“你这赌老,看起来慈眉善目,怎么净做些鸡飞狗跳的事情?你我初次见面,你为什么骗我?害我在这里傻等。若要出了人命,你可担得起吗?”
李竹因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扑簌簌洒落一地。
齐怪一脸无辜,喃喃道:“往年这时候早该回来了。”众人也都不似刚才那么轻佻,一个个脸上现出严肃的表情。
李竹因心里惦记着李殊琼的安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变化,他边抹着眼泪,边气乎乎的问道:“你们哪个认得云小侯爷的家吗?我听说他不住在侯府里面。”
齐怪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眯缝着眼儿瞧了瞧李竹因,似乎认出了她就是前几天撞了云中逸的人,笑道:“你这个女娃子找云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难道还敢去闯他的宅第不成?”
齐怪只是猜测,并未十拿九稳,故而出言诈一下李竹因。李竹因哪里有这个心眼,她闻言一惊,还以为刚才心急,忘记掩饰,这老者年岁大了,阅历丰富,因此看出了她是女孩,不觉又红了脸,但气势未减,声音反更洪亮了,怒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跟他一起死了,还能怎么样不成?!”
李竹因口中的“他”指的是李殊琼,但在场的诸人并不知道,都误以为李竹因要找云中逸拼命,皆面面相觑,屋里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