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闭眼的无忧睁开幽深的双目,没有之前的清明,有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暗沉,猜不透的心思,给人一种莫须有的压抑感。
“你是谁?”鹿稚一悲伤地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等着他表明他的目的。
无忧居高临下深邃的眼睛下无一丝波澜,开门见山与鹿稚一介绍自己。
“我本名叫舒千珩,是青鸾国的神官,接近你是为了得到你的魂魄。”
舒千珩毫不掩瞒托盘而出,表情坦荡荡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鹿稚一并不感到意外,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敞开心扉,再也不与人交心,这样自己就不会受伤了,也不会如此的痛彻心扉。
“结魄需要给予者心甘情愿。”舒千珩并不隐瞒心里的想法道。
“为什么是我。”鹿稚一眼里含着泪水,不知是太悲伤或只是想流泪而已。
“你跟她的气息吻合。”舒千珩低眉回忆着她的一娉一笑,她的笑颜如花,她的眼神由清澈、喜悦到最后的暗淡、忧郁,记忆停留在她苍凉的背影转身开的那一瞬间,薄弱又倔强的身影……
“你爱她,你要复活她。”鹿稚一黯然神伤,已经没有心的胸口还是一阵一阵的揪痛着。
鹿稚一知道复活人是有一些方法,要么吸食人的精气,蓄到一定的量而质变成功的重生,但是时间要很久就是了,要么就是寻找气息相似的灵魂进行夺舍。这些都是违背的法术,一旦使用必将付出一定的代价。
舒千珩淡淡看了一眼鹿稚一并没有回答。
见他并不做应答,知是他心里默认了,鹿稚一继续道,“我想知道先前你给的手镯有什么用处,还有卫明城那些发狂的百姓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
她想知道,她在要一个真相,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
“是。”舒千珩毫不犹豫道,“手镯它的确是我特地就在你身上的,一来你不能出事,它可以保护你,二来它可以帮我随时随地找到你。”舒千珩停顿了下看向鹿稚一的胸口又道,“只不过现在它已经跟你融为一体了。”
鹿稚一摸着自己心脏位置,难道现在她没有了心脏还能活着是因为那个手镯。
鹿稚一望着没有尽头的白墙嘴角蔓延一抹讥讽道,“所以你处心积虑,把你的复活计划踩在我的痛苦之上。”
也许一个人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有微笑了。
舒千珩依旧没出声。
是的,他的计划是要用鹿稚一的付出才能成就的,他不后悔,不管是谁,只要能复活她。
“要如何你才愿意将你的魂魄给我。”舒千珩冷声问道。
鹿稚一眼角一滴泪顺着脸庞的曲线流了下来,过了许久,鹿稚一也想清楚了,横竖都是死,还是要自己掌握主权。
“答应我三个要求,完成三个要求后我便自愿给你。”鹿稚一心里打定主意。
“好。”舒千珩不拖泥带水道。
“第一,帮我保护我的父母亲,每月模仿我的笔记写信给他们问声好,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心里有个寄托。”
“好。”
“第二,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待出世后帮我托付给楚柏徐。”
这是楚家的血脉,也是她最后能为楚柏徐做的一件事了,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愿来世不要再相见。
“好。”
“第三……第三个要求等我想到了我再找你兑现。”
还有一些时间,她可以慢慢想,不急于这一时。
“好。”等她孩子出生还有几个月,她还有一些时日,几十年他都已经等了,他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舒千珩将一个手指大的哨子扔给鹿稚一,摔了一句用它可以找到他便离开了。
一阵清香扑鼻忍不住多吸几口便再无知觉,再一次醒来时是在树林里,已经出了天昏地暗的法阵,都不知道在那里过了多久,不知黑夜与白昼。
鹿稚一起身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并无异样才放下心里,寻找着方向回雪峰山。
不眠不休的楚柏徐手里的剑鞘突然晃动,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拿起剑鞘往剑鞘的感应处寻了过去,门外的水宁宁听到动静跟在楚柏徐的身后。
距离鹿稚一掉进屏障的时间已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师兄一直在寻找鹿稚一,只要有鹿稚一的消息,哪怕明知是个局他也义无反顾。
水宁宁从来不知道他师兄会这么的再意一个人,如果那天掉进去的那个人是她,她师兄会不会也会这样的寻找她。
剑鞘带领楚柏徐到雪峰山的位置,雪峰山这里他已经来了无数次,无数次期待着能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只有空气,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