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是父亲。
上车后二人一句话也没说,跟读小说翻页一样,江灵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自己,看不到色彩。
黑白如同爬山虎一样疯狂生长,一点点地吞噬了视野里的全部,撕裂般的痛苦涌上心头,他想画画,他想完成父亲的遗愿,他想要别人注视自己,但这不可能,因为自己是个色盲···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了,在富有磁性,像漩涡一样将人吸入深渊
“你给我一双眼,我就给你一片色彩”
救命稻草一般,他抓住了这句话,于是在那个夜晚,他拿起了水槽里的铁勺,一步步地走到了婴儿床的旁边
新生儿的眼睛,被他挖走了
···
与此同时,酒店大厅内,吴泉等人开始行动了。
“砰!”
两米厚的墙壁被炸得粉碎,混凝土和钢筋飞得到处都是,借着碎片的掩护,他们冲了出去。
“咚”
“咚”
“咚”
子弹穿梭,十几人倒下了,但剩下的人成功跑到柜台后的电梯前。
看着紧闭的大门,吴泉笑了,整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
古刀出鞘,一朵朵血花在大门上绽放。
重心不稳后倒靠在柜台上,他把手搭在了南宫月肩上。
“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先睡一会儿”
“砰”的一声巨响,合金制的门得粉碎,在一片烟尘中南宫月冲上前抓住了电梯的滑绳。
“你们跟我来”
撂下这句话后她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
坐在椅子上,江灵看着面前上吊的父母一味傻笑
生活从来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牺牲别人的利益后获得的往往不是幸福,而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把桌子上的刀片抵在颈部,他感觉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划下去后,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在金属没进皮肤的那瞬间,一股电流刺醒了他。
“江灵,你醒醒!”
玉藻前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回过神后,他发现自己停在了半空。
“你刚才怎么了?整个人跟傻了一样,说什么也不回”
他的笑了,笑容和咖啡一样苦涩:
“看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
幸存的四十七人全部跑到了酒店的地下室,在这个大理石制的空旷房间里,他们看到了一个被铁链固定在墙上的青年。
他的肚子被破开,里面的内脏全都裸露出来,各种各样昆虫爬在上面,疯狂地撕咬着少年身体里的一切。
“这是赎罪···”
“这是赎罪···”
“这是赎罪···”
徐虎跑到了南宫月身边:
“老大,这怎么搞?”
“你问我我问谁?”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打到了他的头上,惨然一笑后,少年结束了神经质的发言。
他死掉的瞬间,众人视野中的一切崩塌了,回过神来,他们重新出现在了酒店的第十三层。
冒着热气的菜肴,鲜榨的果汁,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倒在地上永远昏睡的同伴提醒着他们,那场噩梦,曾经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