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倒退几步,又快步过去,一把抓住衙役衣服:“我儿中了?”
“中了,中了,恭喜老夫人,范羽范老爷中了。”
老太哆嗦着手,双目含泪,转身对范羽道:“儿,你听见了么?”
范羽面目时而煞白,时而涨红,嘴里嘟囔着:“我中了,我中举人了,我中举人了。”
旋即走了几步,接着头昏目眩,猛然往地上一扎,晕死过去。
……
范羽再次醒来,映入眼眶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嘴里不自禁的喊:“娘。”
“诶,醒了就好,你可把娘吓死了。”
老太抹着泪珠子,既激动又后怕,捏着范羽的手不放开,却又担心他身体:“儿,你可还好,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范羽茫然,抬眼四顾,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屋外还有人好奇地探头探脑。
“这,这是哪?”
“你看娘,把这事给忘了,街坊邻居听说你中举了,都给你祝贺来了。”
范羽双目无神:“中举?”
我这是穿越了?
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海传来,双眼出现重重幻觉,既熟悉又陌生。
时而高楼大厦,铁鸟高飞;时而古风古色,粗茶淡饭,这两种记忆混合在一起,产生的巨大反差,直叫人呕吐。
很自然的,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一年后。
范羽终于从重重幻觉中找回自我,接受了穿越的事实,而这个身份中举,给他带来的,更多的是生活上的变化。
他和他亲属家人,从此不用征避,田地也无需缴税,县里更是分发了三百亩良田,和一百两银子,县太爷听说他因为中举而傻,特地过来探望,又多给了五十两。
日子一下子好过了起来。
旧房子也在街坊的帮衬下翻新了,门槛加高了不少,用的是上好木材,就连家具也是全套的楠木,漆器与瓷器更有不少。
倒把陋居装点得不一般,让老太嘴巴就没合拢过,看哪里都觉得满意。
而心理上,却始终不得融入。
这晚,范羽躺在床上,闭目入定,脑中流转着一篇经文,名曰‘黄庭’,此经文从他醒来,就存在脑海中,深刻清晰,忍不住就暗自念诵。
初始无甚惊奇,时间久了,却感觉神异,虽无其他变化,但精神却越发饱满,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健壮,就连本来枯黄苍白的头发,也逐渐变黑,皮肤紧凑细腻起来。
最是不可思议的是,无法口中出声,更无法写在纸张上,一旦落笔,立即化为一团乌黑,不成字形。
如此这般,尝试过多次,最后也就不再纠结,只把它当作一种消遣,夜半无人时,默默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