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固然高兴,面上却无一丝得意,反而谦虚道:“大伯过奖了,思语姐和思言哥才是好,我婆他们都说大伯会教育人,把哥哥和姐姐教得都很好,都考上了本科,在整个云台县都是独一份的,所以要说还是大伯本事大。”
这夸人的话,谁都爱听,潘正德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今年儿子的风头被隔壁的丫头夺了,可是他会养育人的话却是不错的,将两个子女都培育成材可是比什么都强,这么一想,顿时与荣有焉地朝一双子女投去赞赏的目光,终归两个孩子让他没有失望。
“你爸妈也是不错的,在魔都生意做得好,对你也是教育得很好,过两天我去找你爸喝酒,正好一起聊聊。”潘正德笑着开口,说起来他跟潘志文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一起使过坏,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倒是疏远了,如今不过也就是个面子情,如果不是潘若绯这次高考考得不错,大抵他也不会想到这茬。
若绯自然不知这些,只是笑着说回去会跟父亲说,眼看着也找不到机会跟潘志文说什么,若绯也不好意思久留,于是起身告辞。
潘正德和江腊梅自然客套了一番,却也没有留她的意思,毕竟认真说起来两家也不过交浅言薄,虽然是邻居,但是正因为离得近了,反而关系并不融洽,虽然有远亲不如近邻之说,可也有远香近臭的俗语,平日里多少其实也有些不和。
回到家里,若绯还有些想不通潘思言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自己一眼,心里泛着嘀咕,却也没法子,只想着明天抽空在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若绯想得圆满,却没想到潘思言第二天根本不在家,说是去外婆家了,这么一来若绯要是再不知道她跟潘思言之间出事了,那就真的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思来想去也就明白了潘思言此番到底是为哪般,只是知道了原因,却也不好解释,毕竟人家明摆着不想听她解释而避了出去,固然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被潘思言这么一弄,心思不禁有些淡了。
接下来就是家里办酒宴,虽然办宴席的事儿,用不着若绯参与,可是招呼客人,还是需要若绯出场,毕竟她也算是这次宴席的主角,所以一时倒是不得空闲。
办完了酒宴,潘志文夫妇又赶着回魔都,毕竟那边的生意丢不开,一来二去,等到潘思言憋不住,自己想通了,再想找若绯的时候,若绯已经跟着父母回魔都了,顿时满心错愕和后悔,却也是为时已晚。
之后在自己的宴席上,完全没有像别人一般意气风发,反而情绪低落得很,招呼客人有些心不在焉,大抵他家一门出了两个大学生,虽然说不至于让人奉承,但是也不会有人触他家的眉头,上门的人反倒把他一顿夸,说是小小年纪就如此稳重,将来定不可限量云云,完全不知他是真的不太开心。
因为若绯的不告而别,潘思言的心情烦闷不已,再加上上门的客人多是夸赞奉承之言,毕竟少年得志,而且高考的成绩也的确不错,虽然最好的风光被若绯给占了,可以也不至于影响到他的风光,所以看到上门的人都是如此一副嘴脸,再加上心情,也就不大乐意过多纠缠,不过是跟上门的人见了礼,就自行躲到楼上去。
潘思言有些恍惚地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望这头顶的白色蚊帐,他没想到若绯就这么样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心里更加烦闷了起来,觉得潘若绯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显然忘记了,是他自己刻意避开若绯才造成这样的结局,毕竟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儿,虽然偶有不顺畅,或者是年少时因为读书被父亲磨练,吃过一些苦头,但是后来努力读书了后,倒是娇宠着长大,又因为素来书读得不错,总是别人让着他多一些,之前还因为求而不得在若绯面前放下姿态,可是后来跟若绯确定了关系,也就放下心来了。
而且这件事也的确是潘若绯的错,所以他这番作为也是想凉若绯几天,叫她知道自己是生气了的,却没想到最终作过头了,事情没个结果若绯就走了,让他心里的气无处可发,同时又惶恐不已,也是此时才真正看清楚他和若绯之间的差距。
“思言哥。”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潘思言下意识往门口看了过去。
门口立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白净的脸上挂着羞涩又有几分欢喜的笑容,此刻一双黑幽幽眼睛盈盈望着自己,潘思言不禁皱了皱眉,心下对少女有几分不喜。
“谁让你上来的”清冷的声音自潘思言口中吐出,同时整个人也从床上做了起来,面色不善地望着少女。
少女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自禁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呐呐地开口:“我就是没看到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潘思言懒得去听少女叽歪,直接问。
少女缓缓低下了头,很是想不明白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潘思言怎么会如此,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没事就不能来找思言哥吗?”少女闷闷不乐地低声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潘思言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本心里就烦躁,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一个少女的心事,当下道:“没事就下去,等会儿开席了,你妈看不到你就不好了。”
少女没想到潘思言会如此冷酷无情,眼里不自觉蓄满了泪水,低着头绞着衣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潘思言看着就心烦,完全搞不懂对方为何摆出这样一副做派来,明明他跟她也没多大的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