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要我照顾好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孩子还没有出生,他怎么能忘了我们母子两个?何舒白没有再跟我说些什么,而是让我好好想想,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只觉得冷。
周身都很冷,我努力把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身上,冷的让我不住的在被子里颤抖。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
一下,又一下地在踢着我的肚子……
可我此刻,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又如何可以安慰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冷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外面晴空万里,却空空的没有任何温度。
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动作缓慢地走下了病床。
之前护士说的没错,麻药过后,确实受伤的胸口处,痛得撕心裂肺的。
可再痛,也不及心口的半分之痛。
我走到窗子面前,慢慢地打开透明的玻璃,让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伸出手指,去感受属于外界的温度。
就这么站在窗口许久,直到何舒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要是想要跳下去,就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免得到时候脑浆呀血什么的溅一地,那景象可凄惨了。”
我没回头。
语气冷冷的,“你不必用这方式吓我,我不会自杀的。”
“哈,我就说,沈言池的女人,不至于心理素质这么低下吧。”何舒白噼里啪啦放下一堆医疗器材。
我慢慢从窗前走回去,安静地坐在床边。
确实,我不想死,也不会死。
我比昨天要冷静的多,跟沈言池在一起这么久,我深深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包括何舒白。
沈言池未必会忘记我。
我太了解这个我爱的男人,他做事从来都很沉稳,精明,就连一直在跟夏歌的周旋,他也从来没有处于下风过。
所以,他未必是真的忘了我。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计划而已,他在秘密筹谋着什么,却不能够告诉我。
何舒白按照惯例替我检查了身体,确定除了胸口的伤以为,其他没有任何的问题,“再休息一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注意一下,孩子这一次受到了挺大的惊吓,有些胎盘早剥。”
我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的反常,让何舒白很诧异,“你为什么今天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睨了他一眼,“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比如说激动呀,绝望呀,又或者寻死觅活,求我带你去找他呀一类的?”何舒白耸了耸肩膀。
我摇头,朝他伸出手,“没必要,我饿了。”
于是,我在他震惊加夸张的表情下,一脸淡定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食物。
我又不是笨蛋。
我哭着求何舒白,他就会带我去找沈言池了吗?
不,他不会的。
他救我,或许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但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我见到沈言池。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配合一点儿。
或许,我可以找到机会偷偷溜出去。
我在何舒白的目光下淡定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擦了擦嘴巴,继续看下窗外。
其实我不是在看风景,我只是在研究,我在第几层,外面有没有人看着,我应该要怎么才能跑出去。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研究,我在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准确地找到了这几天都会出现的那几个身影。
夏歌,还有沈涛。
他们每天都会经过我的病房楼下,这说明,何舒白没有骗我,沈言池确实就住在我的楼上病房。
那天后,我一看见夏歌出现在楼下,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在走廊走走。
当着几个看护人的面,我故意溜达到电梯那儿,数着专用电梯的上升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