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陆秉芮心中愧疚，见文悦芯不说话，他便也叹了口气，沉默着。直到海岸边仅剩的几个人也走了，这里变得有些清冷寂寞，海风吹在身上，略微有些冷意。

陆秉芮终于忍不住，看着她好一会儿，发现她的发丝已经被海风吹得凌乱，本来就瘦削的身子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伸手去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并没有听见文悦芯跟上来的脚步声，又回过头，发现文悦芯还站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停住了步子，向文悦芯招手，“快过来啊，我送你回去。”

见文悦芯仍然没有挪动步子，便三步并两步走了回去。文悦芯却忽然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先前只是小声地哽咽，后来抑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从前，她一直是跟在陆秉芮的身后，无数次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期盼着某一天，他能回过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她也就满足了。可是，从没有，陆秉芮从没有回过头看她，从来都是他高傲冷漠地大步向前走，从不曾回头。

刚刚，文悦芯看到陆秉芮大步向前走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多年前。可是，他转身向她招手，让她跟上的一刹那，她忽然就泪如泉涌。她没想到，有一天，陆秉芮也会为了她停留，为了她转身，甚至愿意退一两步，过来拉她。

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快乐。他的陆秉芮，终于也会爱她了。

陆秉芮开车送文悦芯回去的路上，文悦芯一直歪着头，看窗外快速闪过的夜景。凌晨的市，好美。文悦芯忽然想起现在很流行的一路话，“你见过凌晨四点钟的天空吗？”她拿出手机，忽然很想拍下这美丽的夜景。

打开手机，忽然发现文郁然打来的电话，文悦芯觉得奇怪，现在已经很晚了，郁然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又回拨了一个，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陆秉芮见她一直低头弄手机，问道：“怎么了？”文悦芯淡淡笑了笑，说：“哦，没什么。郁然拨的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好久没有见到郁然了，听说他从军队回来了，怎么没有看见他？”陆秉芮捏着方向盘，偏头问她。

文悦芯抬头，看见他正在偏头看她，眼里流光婉转，似乎要把她包容进心里的样子。偏过头看着窗外，半天才说：“哦，他去外地了。”文悦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是此刻在陆秉芮面前，他这样问郁然，就又想起三年前，她在陆宅前焦急无助，苦苦哀求能够见他一面，求他救救郁然。

虽然这些都过去了，可是想起来，心里还是隐隐地疼。车子在路上行驶，不一会儿便到了文宅。

陆秉芮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文悦芯从里面出来，和他面面相觑地站着。“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我也很后悔，可是这世上没有办法能够挽回做过的事情，悦芯，我希望你能够敞开心扉，和我好好聊一次。”

“今天太晚了，我很困。”文悦芯心中一痛，觉得之前已经抚平的伤疤又隐隐作痛。她不想再重提一次从前的事情，不想把伤疤再揭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