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武来过这里,知道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便绕过后生先行来到了客栈。进了客房后,方见那后生匆匆而至,心里暗骂:“真是鬼祟,也不嫌费事!”
……
数日后,那后生把冯正武引到了历阳。
冯正武对历阳并不陌生,两年前他曾与大师兄来过这里。
到了历阳,那后生没再找客栈,而是拐弯抹角走进一个院子。冯正武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死死盯住院门。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市井小院,在一片住户之中,绝不显眼。
后生进入宅院后便没有再出来,整整一个过午也没有人进出。冯正武既不能离开,也无法近前观望,只得耐着性子守在那里。
天色将晚时,有两人来到门前。等待开门之际,其中一人偶一回头,冯正武一怔,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美貌女子,目送之下,二人走进了院落。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冯正武往宅院前凑了凑,院墙内的房舍很小,只有两个房间的样子。
正观望间,“啪”的一声轻响从院内传出。从前至后,冯正武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方位。少顷,竟有个人从房后转了出来,一身青衣,黑巾蒙面,行止鬼祟,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冯正武飞快的思索着,他觉得应该进去看看,这里像是只有这几个人。
主意已定,冯正武悄悄地潜入后院,他想弄明白,那个蒙面人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仔细地搜寻着每个角落,眼前一片浮土引起他的注意。那上面赫然留着几个脚印,顺着脚印的大致方向,那里是一个马厩。马厩内没有马,一个宽大的马槽孤兀地立在那里。冯正武试着搬动一下,似乎有些松动,他担心出现刚才的响动,身体贴紧马槽,用力但缓慢地搬动马槽,一个洞口渐渐露了出来。
他屏息倾听,确信没有异常,便轻轻地顺着里面的梯子下到洞底。
这是一条通道,但通道的方向却让他疑惑,难道是通向房内?不假思索,他试探着往通道内走。
通道并不长,只四五丈便到了尽头,一个梯子立在眼前。他轻轻地爬上梯子,只上了三个梯节,头上便是一个挡板,按距离推算,上面是室内无疑。贴近挡板,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清晰地传了过来,这间房里至少有三个人,按常理,另一间房内定是那个女人。
今天的收益还真不小,冯正武满意的离开了小院。
……
第二日清晨,那一男一女离开了小院。这次看清了,女的自不必说,那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纪,个头较高,面容清癯,只是脸色阴沉,与长相极不协调。眼神……冯正武努力回忆着,他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身具武功,且很高深。
一路跟来,那男子竟没有说一句话,一个路人问路他也没有搭理,倒是那个女子却极爽快,一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这一男一女并肩来到一座宅院前,一个中年人刚好出门,女子一见马上扑了过去:“爹,想死女儿了!”中年人笑道:“那怎么才回来,就是嘴甜!”又冲那男子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正武见那中年人浓眉大眼,身材健硕,似乎也是练武之人。
此时,冯正武能做的就是马上赶去落雁岛,柳盟主交待的很明确,他的活计就是追踪,绝不可打草惊蛇。
……
黑衣人数次惊扰冯家一定与当年的旧事有关,而伸向歃血盟的黑手却犹在雾里。两拨黑衣人是不是同伙还不能确定,但这个发现似乎已经揭开了谜底的一角,柳儒雅决定,就从这里开始。
……
五日后,冯正武又来到了历阳那个小院前,只不过这次却不是他一个人。
天近戌时,小院内寂静无声。夜色中,一条黑影如风般飘到马厩内,并无一丝声息,他小心翼翼的移开马槽,敏捷的遁入洞中。
院墙外,冯正武和刘睿真、方亭作三人谨慎的盯着四周。
进入洞中的是武震,他轻身功夫最好,这活自然由他来干。
摸索着来到冯正武所说的梯子处,已到了通道的尽头。他刚刚扶住梯子,却突然发觉不对,几下若有若无的响动传入耳际,他猛然转身,快步回到洞口,外面却已闹成一团。
墙外的三人早就发现了从墙角处钻出的两条黑影。冯正武不觉一怔,这两个人的打扮再熟悉不过了,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像极了夜闯冯家堡的黑衣人,他下意识的裹紧了面上的黑巾。
三人飞身越过院墙,齐齐地挡在黑衣人身前。
又是那个阴冷的声音:“哪里来的孽障,我们可有恩怨?”没错,正是这人。
冯正武心道,你才是孽障!哪有兴趣与你废话?当下也不搭话,单掌一振,迎胸便打。黑衣人见状微侧身形,手臂泥鳅般滑过来掌,并指戳向对手腋下,动作刁钻犀利。冯正武一见之下身子连旋躲过一击,身法亦是妙至瞠目。冯家的“移形换位”可谓迅捷,但冯正武不敢显露,他这招却是周先生传授的保命招数--“陀螺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