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鹏一时心急,未防备对方有这一手,顿觉双眼刺痛,难以睁开。他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辨别兵刃袭来的方位,闪展腾挪,仍然有攻有守,围攻他的两个人竟难以占得上风。
再看樊宁可就惨了,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持剑胡乱格挡,眼睛却越揉越痛,持剑的手臂也中了一刀。胯下马惊惧,长嘶一声,驮着她钻入密林。奔跑中,一根树杈刮在头上,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这回是三个人围攻柏云鹏,这三人胡劈乱刺,最后竟掷起了石块。柏云鹏眼睛睁不开,不得已,他纵身跃出圈外,不辨方向的跑了出去。三个劫匪互相嘀咕几句,也没再追赶,架起倒地之人钻入密林。
柏云鹏跑出不远,便被一道沟坎绊倒在地。
一阵轻轻的流水声进入耳畔。他循着流水声爬了过去,这是一条水沟,他捧起水试探着擦拭双眼,渐渐地,他睁开了眼睛。
回到刚刚打斗的地方,人全都走了,只有他的坐骑在林边悠闲的啃着青草。四下望去,黑乎乎的一片,全无一丝声息,他高喊了几声,除了回音还是回音。他懊丧的坐在地上,心里这个气呀,堂堂武林高手竟被几个劫道的算计了,这要传出去岂不被笑掉大牙!
他刚才与那两个劫匪缠斗时,听得樊宁被马驮着跑开了,能跑到那里去呢?他决定往回追,老马识途嘛,这马可能会往来时的路跑。
追了半个时辰,仍不见踪影,柏云鹏无奈,只得调转马头奔建康而去。
……
樊宁睁开仍在胀痛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大树下,刚要起身,头部剧烈的疼痛和眩晕让她颓然闭上了眼睛。
樊宁再次醒来时,天色已大亮,试了试,头部沉重仍然抬不起来。好在随身携带的包裹还缠在腰间,里面有备好的干粮。
直至过午,她才勉强站了起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水,嗓子已经快冒烟了。
蹒跚步行了半个时辰,她才在山涧底部找到了一条溪流。简单清理了伤口,敷好随身携带的药物,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白天她已观察了四周。身后是悬崖绝壁,两侧是极陡的山峰,虽然不高却非人力所能逾越。往前则是连绵的山林,一望无际,这几乎就是一块绝地。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自己的那匹坐骑就在那棵树的不远处,早已气绝。
面对如此绝境,望着肿胀的脚踝,她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此时,她更在担心着柏云鹏,不知道师兄现在怎样了。他和柏云鹏相识多年,师兄在他眼里,就是男子大丈夫般的存在。有时她也看不惯他的作为,但内心中却总会为之辩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里,总之一段时间看不见就觉得空落落的。
黑暗和森林中的阵阵异响同时袭来,她恐惧万分,却又无处可避,无所依靠……
……
柏云鹏到了建康,虽仍旧担心着樊宁,但身担干系,却也难以顾及。
房间内,白冠紧紧盯着柏云鹏,他不明白,自己弟子眼中的傲气似乎消失了,这是冲了什么邪?
待柏云鹏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一个问号重重地叩击着白冠的神经,一种警觉油然而生。自己的弟子他知道,在年轻一辈的武林人物中,应该说罕有敌手,即便在成名的高手中亦是佼佼者。现在突然冒出个强中之手,这意味着什么?肯定是某种势力精心调教出来的。
白冠自信,整个江湖武林中,各种门派势力自己都略知一二,包括敌对方面。如歃血盟,虽然有较强的实力,但似乎并没有足以称雄的高手。他也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莽莽江湖藏龙卧虎,但一个神秘的强手无征兆的出现,他的根基在哪里?总不会凭空而来吧!
他又想到了邹文渊,那个身怀两大家绝技,似乎负有特殊使命的邹文渊。
自夺得邹文渊留下的“功法秘籍”,他也颇下了一番功夫,虽有些裨益,却也不似传言般神奇,他感觉这里面隐约有些不对。
白冠想到邹文渊自有其道理。葛庄主与邹文渊精研功法秘籍,又推演战阵自然不是闲暇取乐,一定有其目的。葛庄主把最后的成果交给邹文渊,他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去实现这个目的。
邹文渊自离开岳麓山便踪迹皆无,最后发现,他竟然在偏远的冯家堡耽搁了十年。真的只是耽搁吗?白冠绝不相信。还有那个他教了十年的学生,冯家的三公子,究竟去了哪里?竟连他的师兄赵京也不清楚。一个疑念渐渐清晰起来,恐怕蹊跷就在这里。白冠决定,此间事了,自己须亲自走一趟冯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