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预先设好的陷阱,深及丈半,里面空空如也,看状况像是匆匆铺就。冯正星不仅暗自赞叹,好一招脱身之计!对手老谋深算,每每遇事都能多留一手,的确超乎常人。
自己专程而来,不想却是竹篮子打水,这条泥鳅又在手边遛了。
……
落雁岛又兴土木,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林旭瑞这些天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樊宁,而樊宁似乎也并不反感。
已经十七岁的柳嫣却早已看出了端倪。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林旭瑞并无好感。他问樊宁:“姓林的有周童哥哥好吗?”这话由她说出自然有别的意思。樊宁假怒道:“尽胡说,想什么呢?”其实,柳嫣不知道周童就是冯正星,否则她才不会这么说呢。
常言道: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樊宁已过了二十芳龄,早到了婚嫁的年龄,无论是谁,对异性的渴求总是与生俱来的。
周童数次相救,她自然感激至深,但男女情爱却与恩怨无关。林旭瑞英俊潇洒,技艺超群,正是她心目中的偶像,比起柏云鹏的刻板阴暗,他更喜欢眼前阳光开朗的林旭瑞。
这层窗纸只需一捅既破。
……
阵势机关已接近完成,冯正星却仍显得心事重重。
柳儒雅担心的问:“难道还有什么不妥?”
“柳伯父,我仔细查看了原来的阵势,应该说并无漏洞,特别是‘开门’转至居中位置,所有的机关消息亦分成两段控制。那日单单岛南起火,并不会影响另一段的机关启动,除非……”
“你是说有人在岛内纵火?这……”柳儒雅顿时惊住了。
冯正星又道:“我询问了所有渔家,其中两户补船用的桐油竟不知所踪。”
“还有,除码头外,沿岸浅水中都设有疏密不等的暗桩,而贼船恰恰从南岸的暗桩稀疏处靠岸,如非有人暗中作祟焉能如此?”
冯正星的话如记记重锤,依次敲击在柳儒雅本已疲惫的神经上。他不得不痛心的认同,岛上出了内奸。其实他也早有疑惑,只是不愿往这方面想。
沉思良久,柳儒雅缓缓道:“内奸是最大的隐忧,必须及时清除。但如此一来势必引起岛内恐慌,如若举措失当难免危及手足情谊,致离心离德。我看还是不动声色为好,这件事还是急不得!”
……
林旭瑞这两日心境极好,从樊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位妹妹对自己也已暗生情愫。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令自己如此心动,他承认自己完全被她的美貌融化了。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情爱,更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乃至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早晨,他似乎瞬间明白了这一切。
他自己的行为已经做了证明。那日晚上,面对众多黑衣人的围攻,他没有顾及任何人,却单单在樊宁遇险时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以至于因此而被利刃所伤。也许有人会埋怨他关键时刻不顾盟主安危;也许会说他重色轻义,但他的的确确没有后悔。
房门开处,樊宁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两人互相对望着,无须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连日来,冯正星再次核实岛上居民的死伤状况,以便进一步安抚。他惊异的发现,一位名叫余峥的渔民竟然死在离家很远的茅厕内,而且是第二日早晨被发现的。
继续查问,一位同船的渔民记起,此人曾说过他父亲出事了,很是着急,言说马上要回去看看,但此后数日竟没了下文。
此人来落雁岛已经很多年了,去年妻子病故,便只身一人居于岛上。他还有父母兄弟在会稽,因为很近,也时常回去探望。
事不宜迟,冯正星和刘睿真立刻赶往会稽。
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冯正星等人万分沮丧,会稽近郊,余峥的父母家人竟全部失踪了。
很明显,这个余峥便是内奸,亦或是内奸之一,而余峥一定是受人胁迫所致。
冯正星猜测,胁迫余峥之人应该还在岛内。
……
柳嫣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用柳馨的话说,是因为越长越漂亮了。
来到柳馨家中,柳嫣也在姐姐这里。
见到周童,柳嫣迟疑的说了半句话:“你还不知道么……”
冯正星笑问:“我不知道什么?你今天怎么如此扭捏,爽快劲哪去了?真是长大了!”
“樊宁姐姐……她和姓林的好上了……”
冯正星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是‘好上了’?”
柳馨道:“这么大了,什么都不明白!好上了就是男女之间互相喜欢上了!”
嗯!原来如此!林旭瑞在当夜没有全力施为,冯正星一直心存疑惑。柳馨所言令他茅塞顿开,原来这位仁兄竟为情所困,也确实可以理解。
回来的路上,冯正星突然感觉自己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之感。是因为樊宁吗?怎么会这样?他无法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