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绝非长久之计,如此举动当然瞒不过李怀的眼线,接下来他们又会做什么?冯正星兀自斟酌着。
来到营地当然不是讨生活,第二日,冯正星和林颉,武震和冯正龙、田允悄悄地潜进城中。
探问房客,昨日那些兵丁衙役的确是冲他们而来,缘由是有人报官,山中的一伙贼寇举众潜入,意欲图谋不轨。
还是那个套路,这个李怀还真是鸡贼,什么花招都想得出,简直等同于无赖。
意料之中的,整整一日,几个人毫无所获。林颉说得好,那人正不知躲在哪个好地方饮茶消遣呢,而且是一边消遣一边欣赏,瞧着他的对手团团转。
营地里人人如坐针毡,忧心着落难兄弟的安危,防备着可能随时而至的阴毒算计。
没办法,还得找,柳儒雅的话,绝不能扔下一个兄弟。
又是一整日,那些人仍旧无影无踪,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看着满街上人来人往,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只剩下了饶头。
似这等乱撞终究无果,还是应该借助自己的长出。冯正星与其他人商量,自己夜间守在城里,或许能有些意外发现。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那几个人谁也不愿回去,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最后商定,武震回去送信,田允和冯正星四人假意返回,夜深时再伺机潜入。
城外林边,武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是什么?”冯正虎突然惊呼起来。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冯正虎摊开的手。
这是一块白色的布条,上面书着三行规整的字迹,下面竟然还勾画了简单的图形。
布条上书有:你们的两位兄弟在后街东侧最后一户。可记得武昌城外,山下洞中援手之人?须快,切记!
“这布条是哪里来的?”冯正星疑惑地看着二哥。
“这……我也刚刚看到……”冯正虎一脸迷惘,看来他也是不知就里。
三个人都看着冯正虎,盼着他想起些什么。
少顷,冯正虎迟疑道:“刚刚出城时好像有人碰了一下,只是那里人多,也未在意。”
“那就是了,人少时似乎也没这个机会。”
“现在该怎么办?”冯正星像是在自问。
“你是疑心有诈?”田允道。
“是啊,这消息来得也太巧了,那李怀诡计多端,被人所乘的可能应该少之又少,何况又是这种时候。”
林颉则不以为然:“当时确实有人相救,否则绝不会活到现在,此人应该可信。”
其实冯正星也不是完全不信,当年在黑林庄那蒙面人相助之事仍历历在目,那种时候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要去人告知柳伯父吗?”
“来不及了,时机稍纵即逝,等众人赶来恐怕又会有变故。”田允明显已被十数日的焦躁弄得没了耐性。
不过想想也是,去人到营地,众人准备好再赶来,这一去一来的确是耽误不起,况且毕竟有那人数次相救在先,便是有些疑虑也该冒险一试。
……
那人指点的位置很好找,天刚入夜,田允四人就到了那宅院的一侧。
这是个孤零零的小院,在后街东侧的最后面,离最近的院落至少也有十数丈,果然是个避人耳目的所在。残破的院墙,低矮的房舍,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此时,宅院内静悄悄的,没有灯光,没有人迹,便如废弃了一般。
冯正星冲田允打了个手势,与林颉借着路边的树丛悄悄地靠近了院墙。田允和冯正虎则从另一侧绕向了宅院的后面。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居家的用具,只有靠近院墙的地方堆放着割下的杂草,像是刚刚清理过。
闪身贴近房舍,房内除了黑暗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轻轻推了一下,门是从里面扣上的。这当然难不住林颉,黑暗中一番拨弄,门开了。随着房门开启,一股像是纸灰样的味道若隐若现。
二人皱了一下眉,互相对望一眼,冯正星当先跨进了门槛。
室内只有两个房间,拐过灶间,屋子北向是一张大床。一窥之下,床上正有两个人仰面而卧,直挺挺的,纹丝不动,整个房间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冯正星暗道不好,一个箭步闪到床边,那两人依旧无声无息。
身后的林颉一声惊呼,这两个人正是失踪的那两个兄弟。
悲愤和怒火直冲胸臆,便似要炸裂一般,林颉恨恨地跺着脚,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