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两迁,从一个大头兵一跃而成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个荣耀可以成为传奇了,但秦越并不开心,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
一个虚衔而已,真实身份还是一个大头兵,甲寅向往的那匹黄骝马更是没份,郭荣直接就骑走了,比骑女人还兴奋,还赢来了阵阵“万岁”声。
赏钱百万,看起来堆在地上小山似的吓人,听起来更是幸福的可以晕倒,其实换成银子也就是一千两,二十几人一分,每人也就四十几两银子。
这让秦越很无语,战友越兴奋,他越烦燥。这太欺负人了,要是自己有一定的基础或是家世,酬功最少要多出三倍来,甚至有可能一跃而成领军将领。
陈疤子倒是开始当将军了,校检虎捷左厢第九营指挥使。但他对当官没兴趣,摞下一句“这指挥使某不当,明天就去辞了。”把银子一拢倒地就睡。而且营指挥使说着好听,可眼下虎捷军建制都空了,兵没一个,一切都要回到京师后才会真正有兵。
顾北雄成了副指挥使,这家伙高兴完后就开始担忧了,因为他一身功夫是好,但目不识丁,对即将上任当五百人的头头心里实在没底,所以一会咧着嘴嘿嘿傻笑,一会又挠头烦恼。
至于甲寅,只要有秦越在,他就不会动脑子,正心疼刀刃上的一个米粒大的缺口,这是秦越那剑给害的,所以他现在正纠结着要不要磨掉,心痛的要命。
其它人更多的是烦忧银子带身上的安全性问题,用腰带裹了又裹,扎了又扎,一脸的欢喜却又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让秦越看着都要发狂。
两个伙头兵抬着一锅肉菜,手上还拎着两篮白面大饼,身后又有一人担着两坛酒。这是他们这二十来个走了狗屎运的特供专享。
秦越拍拍屁股从地上起身,怪笑道:“吃饭,吃饭,喝到肚子里是才真的。”
郭荣的面前也是一锅肉菜,一篮子白面大饼,当然,也有酒。
但他没喝,大碗喝酒的是刘崇。
大周皇帝宴请大汉皇帝,两人隔着铁锅相对而坐,虽然简陋,但看着却是轻松。
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的刘崇,又恢复了一位帝王该有的气度,吃菜喝酒神色自若。
他是汉高祖的弟弟,一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四年前,他那愚蠢的侄子屁大的本事也没有,却登基做了皇帝,即位后尽干些猜忌大臣的狗屁倒灶之事,却逼的顾命大臣郭威起兵造反,虽说杀尽了郭威的全家,让他绝了后,但还是被这头老龙给拱进了汴梁城。
只可惜刘崇自己鬼迷心窍,一听说郭威扶持他的儿子当皇帝,高兴的不得了,哪知却中了郭威的缓兵之计,自己的儿子死的无声无息。
兄长的江山社稷不能便宜了别人,自己亲生儿子的血仇一定要报。他在这样的困境下被迫在晋阳自立为帝,为了对付生死仇敌,他不得不曲下膝盖认那辽国小儿为叔。
四年讨伐逆周三次,可惜辽军出兵不出力,都功败垂成。前两次虽说败了,还不致于真正致命,但没想到这一次却把自己也送到了郭荣面前。明明会赢的呀。
怪只怪他把兵全压上了,后营空虚,竟然被眼前这家伙亲自率兵抄了后路,以至功败垂成。
他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家伙,不由长叹,真是时也命也。不过想想那郭威也是一代英豪,拼杀一生,最后一世基业却被一个外人摘了桃子,不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