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闻到了肉香。
闻着香味看过去,河岸边,炭火煨了一锅鸡汤。
田禹美美地喝了一大碗鸡肉汤,啃了一张面饼,顿觉神清气爽,人又活了过来。
燕飞突然趴在地上,侧耳凝听,“有大军来了。”
众人急忙起身,飞身上马,守住渡口。
钱丰拿起了“田”字大旗,站在最前方。
田禹看到旗子已经绣了花边,“田”也是用黑线重新描的,惊讶道:“这是谁做的?”
钱丰笑道:“请附近村子的一个大娘做的,给了五十文工钱。”
几个人在渡口没等多久,远处出现了杏黄色的旗帜。
一队骑兵飞驰而来,看到搭好的浮桥大吃一惊。
他们也看到了田禹几个人,纷纷勒住了马,疑惑地看着钱丰掌中的“田”字大旗。
田禹拍马迎了上去,大声道:“九门提督田大人委派我等搭建战桥,请大军尽快通过!”
为首的将官正是侍卫统领杨镇,他转头吩咐几句,一个骑兵掉头跑了回去。
杨镇策马赶了过来,看着坚固的浮桥在黄河上微微飘动,赞叹道:“田大人真是算无遗策!”
田禹催马上前,拱手道:“末将田禹,见过大人!”
杨镇没有什么架子,客气道:“哦,是田大人的侄儿。果然将门虎子啊!本官太子御前侍卫统领。”
“不敢当,大人一路征战,辛苦了!请问我大伯现在何方?”田禹问道。
“田大人率骑兵断后,离这里大概有三十里,敌人追的很紧。”杨镇回道。
两人说着话,远处烟尘滚滚,大部队到了,打头的是一辆精美的辂(lù)车,太子来了。
辂车后面是形形色色的马车,逶迤两里路长。
士兵的军容很整齐,但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田禹看他们一点士气都没有,更加担心大伯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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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几个人早被太子的扈从挤在外圈,看着一个大胖子从容地马车上下来。
辂车太宽大,无法从浮桥上过去,必须换乘。
大臣们立刻围了上去,太子就站在辂车旁,和他们说起话来。
太子看上去云淡风轻,似乎是出来巡视一般。
其实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过河,宣府骑兵犹如噩梦一般,只有过了河,有黄河天险阻隔,他才有安全感。
但是他不敢主动上桥,担心被大臣们看轻了。
大臣们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表面上太镇定了。
杨镇挤上前说道:“回禀殿下,这战桥是田大人派他的侄儿搭建的。”
他本意是给田禹挣个印象分。
顺着他的手指,太子看了一眼田禹他们,点点头:“田卿有心了。”
在他的眼里,不就是在河里搭一个桥吗,一点小事罢了。
看太子又和一个大臣说事,杨镇只好退下。
太子的辂车堵在渡口,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渡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追兵随时都可能过来,后面的士兵都躁动起来。
陈普过来催促道:“殿下,该启程了,追兵离我们还是太近。”
太子立刻顺坡下驴,上了肩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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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就这样看着,看着太子优雅从容,好像后面没有追兵,也没有人在拼死抵抗,帮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直到太子躺在肩舆上,被一群膀大腰圆的士兵抬过河。
杨镇带兵把守渡口,维持秩序。
足足一个时辰,太子的人才全部过了黄河。
杨镇留在了最后,直到他的亲兵都上了浮桥,才和田禹拱手道别。
当肩舆上了黄河南岸,太子暗暗吐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