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打算开始赶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拿起手机，给奥利维亚的父亲打电话。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打电话拜托过我，让我告诉他奥利维亚的情况。当时我没有明确地答应或拒绝他。现在，杨安已经告诉我这个消息可以报道了，那我也能放心地告诉奥利维亚的父亲了。
在电话里，我安慰了他，让他不要太伤心，然后才告诉他，奥利维亚已经遇害的事。
电话那头的他没有大声哭喊，即使我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状态是很平静的。
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感谢我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他如此平静，我不知道是不是警方已经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还是说，他和女儿分开生活了这么久，已经和女儿丝毫没有感情了……
深夜，赶完新闻稿，我赶忙把稿发给周方并留了言。
奥利维亚，唉，真是可怜的女孩。记得当时，她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父亲却仅仅是表情严肃，看不出她父亲有多伤心。
本来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啊，不，是四口，奥利维亚还有个姐姐呢。
想到她姐姐，我赶忙看了看之前记录下的信息，看完又躺下了。最近工作强度不是很大，但是事情比较杂，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我已经没多余的力气一边看记录一边想事情了，只能在枕头上闭眼思考……
嗯，安妮塔，对，这是她姐姐的名字。而且，当时她还和警方说谎了……说的什么谎来着……
……
清晨的鸟叫，真吵。吵得我头疼。
昨天晚上我明明在想安妮塔的事，怎么就睡着了呢……唉，今天上午还得采访，还好顺路，能去给物业的小李送票……
穆旭初嘛，我得等他下班再去送。他的正义感倒是强，坚决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我给他的时候，必须强调N次，声明这是作为朋友的礼物而已，况且又不是我花钱买的。
朋友间礼尚往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然后，嗯，明天下午还得出去送票……
最近，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张浩轩，气压低得有些可怕。冷致远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发消息，让我们最近不要去打扰他，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能发任何消息。
没想到，他居然对女朋友好成这样，不过，陪女朋友陪到这种地步，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他的事我也懒得管，随他好了。
关于奥利维亚的新闻已经发表了，只不过，舆论偏得有些可怕。
在报道中，我已经提出了奥利维亚是自己半夜外出的，而且是从事不当职业。可是，舆论居然被几个大V号带偏了，都在指责S市治安不好。
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前那些热评的回复量增加了不少。这些回复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毕竟，是奥利维亚自己作。她要是老老实实当个家教，收入也不少。但是她却偏偏选择在异国他乡做性工作者……
最无奈的是，那些大V号顶多接受一下道德舆论的制裁。他们只是发表自己的评论，也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就地正法。我有些无奈，自从这些网络大V和公众号崛起，我们记者的压力就越来越大了。可怕的是，他们居然可以口无遮拦，发表那些三观不正的评论还是轻的，可怕的是造谣。
这年头，真是造什么谣都有人信。而且造谣成本低，如果是涉及法律问题的还好处理，但是如果是涉及道德层面的……唉。
这期间，我关注了张浩轩报道的新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得了癌症，她的男朋友家境一般，但还是为她承担了一部分治疗费用。
不仅如此，她的男朋友还夜以继日地照顾她。这件事感动了很多人。
看了张浩轩的报道，我有些欣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那种三观不正的人毕竟是少数。
没想到杨安还挺有效率的，没过几天就打电话让我去他家。
落座后，我问杨安：
“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没错，进展很大。而且我们最近在和国外警方一起办这件案子，方便多了。”
“有什么新发现？”
“奥利维亚，其实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孩子。”
听了杨安的话，我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安继续说道：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量挺大的。牧泽，我把现在的情况大致和你说一下，明天你去采访几个当事人吧。现在已经可以发表报道了。”
杨安的话让我又惊喜又意外。
“现在就可以？石田纯可还没抓到啊，你不怕打草惊蛇吗。”
“不，这件事比较复杂。石田纯，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他每年只有三个月会来中国。如果我们要等他过来，起码要再等一年。”
“不是吧……”
“没错，而且他在日本，日本嘛，红灯区是合法的。红灯区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别说我了，日本的红灯区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红灯区这个词，最早是在美国出现的。十九世纪末的美国，妓女会用红色的灯吸引客人注意。后来，“红灯区”这三个字就演变成了色情场所集中地区的代名词。
目前来看，很多地方的很多城市都有红灯区，但每个国家对于红灯区的接受程度、政府对红灯区的监管力度、法律对红灯区的有关条令，都是不同的。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已经成为观光地了，德国汉堡的绳索街则是在政府监管下运行的红灯区。而日本的红灯区更是著名。
杨安见我点了头，又继续说：
“日本的红灯区可是不受法律限制的，石田纯他在日本做的就是这行。你懂了吧。”
“我怎么就懂了，你的意思是石田纯在日本，所以他经营色情服务是受到保护的对吧。”
“没错。”
“但是那些女孩有什么错！就算他经营色情产业在日本不会受到管制，但是他这可是囚禁了别人的人身自由，还是强迫卖淫，难道这些日本政府都不管吗！”
“牧泽，你觉得美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