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别担心!脑袋出血,只要及时手术减压,不会有危险的!”
他曾经在部队时,一次演练,有战友脑袋受伤,没有出血,只有一个鼓起的包,正是这样的情形,被立即送到部队医院手术,后来转危为安。所以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呢?医生呢?怎么人躺在这里没人管啊?!”路程新朝有灯光的值班室喊道。
这时,东区政府办的分管领导和工作人员也匆匆赶来,急诊科的手术医生才姗姗来迟。
陈之澜这才被安排推进手术室。
路慧浑身颤抖地依偎在林又蓉的怀里,一家人不安地等待着手术情况。
只有路程新不断地安慰着路慧:“这个情况不严重,做了手术,将里面的积血排除,给颅内减压,就好了!”
陈之澜推进手术室将一个小时,这时手术室走出一个工作人员对路慧道:“手术需要剪开患者的毛衣,你们同意吗?”
路慧几乎崩溃:“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尊求意见吗?是人重要、还是毛衣重要啊?”
人进手术室都一个小时了,手术还没有开始,他们居然还在为一件毛衣纠结?路慧当即就要发作。
那人进去后,又过了三个小时,陈之澜被推了出来。他的头被白纱布包裹着,嘴里插着一根白色的管子,后脑勺也有一根管子连接着一个白色医用袋,他的一只手上正在输血,下面还连接着一个导尿管。
路慧立即扑上前握住了陈之澜的另一只手,一行人将陈之澜送到了一间病房。
路慧轻轻地呼唤着陈之澜,她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传递着她的温暖和爱意。她想,凭着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陈之澜一定不会弃她而去的。
窗外已露晨曦,天已经亮了。林又蓉这才想起了优思:“优思呢?他一个人在家?”
路程新这也才想了起来,立即让东区政府办的同志帮忙载着他去接优思。
陈优思一夜无眠。
昨天一整天路慧都没有理他,也不管他有没有吃饭,他知道这一次路慧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第二天去上学的事情,他充满了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深夜时,他听到了路慧一路惊慌失措跑出了房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顿时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摄住,就再也无法入睡。
等路程新将他接到医院,他随着姥爷一路奔走,跑进病房时,他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形:
妈妈路慧紧紧地抱住父亲陈之澜的身体不放!她的脸贴在陈之澜的脸上,无论谁都不能将她分开!
但路慧最终还是被几个人强行拉开了。
他最后看到的是父亲陈之澜那张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的脸!
他甚至来不及叫一声“爸爸”,已经停止了呼吸的父亲陈之澜就被人给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