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北辰国,初雪。御书房内充满了难得的欢笑,平时不苟言笑的北弘翊被逗得合不拢嘴。
“平乐即将及笄,日后嫁了人不在朕身边,朕每天可少了不少乐趣呢。”看着身边做着鬼脸的平乐一脸的宠爱之意。
“父皇,儿臣不要嫁人,儿臣要一直陪着父皇。”平乐抱着北弘翊的胳膊使劲摇着。若旁人看了这幅景象便不会再有什么‘天家无情’的话吧。
“噢,既然这样我便下道旨意,在宫中修筑一座太清宫,让你在里边儿带发修行,这样你就永远可以陪在朕的身边了。如此安排可好?”北弘翊故作严肃的对平乐说道。一只胳膊被平乐抱着,另一只手则在书写着什么。
平乐想着要在那个冷清的太清宫里一辈子闻着浓郁的檀香味孤独终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到:“父皇,儿臣出嫁了和驸马时常都会回来陪伴您和母后的。”
“你这小丫头,朕怎么舍得把你丢那儿一辈子呢。你可是我北辰国唯一的公主,朕定会为你挑一位文武双全的驸马。”北弘翊放下笔,上面写着三个字’君亦安'。
“父皇,这人是谁啊?”平乐第一次见这个名字,好奇地问。
“这就是父皇给你选的驸马。”北弘翊也不避讳。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被他宠上天的女儿脸红时的模样。
“他长得好看吗?”平乐并未如他想的娇羞,反而迫不及待知道这个能入得了父皇的眼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是在平乐及笄的生辰宴上,平乐第一次见到君亦安。他是定远侯的世子,那日身穿了一件蓝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束着越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间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靛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金丝边流云纹,银冠上的百余晶莹润泽。
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凑巧,她和君亦安位置并列在一起。君亦安看见平乐,简单行了个礼便入了坐。平乐仔细打量这君亦安,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仿佛与尘世格格不入的气息。后宫中少有男子出入,一直以来平乐觉得的男子都应该和父皇一样,有着强壮的身体,高大伟岸,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给人十分的安全感。然而君亦安给她的感觉像一个初入凡尘的少年郎,安静美好。
旁边的君亦安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便转过头看向平乐,看着平乐望着自己发呆,莞尔一笑。
回过神的平乐看见后心跳扑通直跳,脸也开始越发红润。发现自己的失仪便转过头去假装看歌舞,可是平乐的心根本静不下来,脑子里全是刚刚君亦安的笑容。
“平乐,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有何愿望?”一曲舞毕,北弘翊对着还在失神的平乐说道。刚刚的一切哪里逃得过这位帝王的眼睛。
平乐眼睛转了转,回答: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唯愿我北辰国无战乱之祸,父皇无疾病之痛,百姓无天灾之苦。”一句话说得气势磅礴上到国家,下到百姓统统提了个遍,唯独未求自己。
“皇上万岁,公主千岁。”下边瞬间跪倒一片。这场本是宫宴,并未邀请太多的外臣。大多都是皇亲国戚,或是国之重臣以及家眷。
“众爱卿平身。公主能如此体恤百姓,乃我北辰国之幸。若公主真的无所求,那朕便赐你一段姻缘。下面皆是我北辰国最出众的男子,武能上阵杀敌,文能诗词歌赋。公主若有心仪之人,朕今日便下旨赐婚。”此话一出,下面开始热闹起来,早就听闻皇上有意给公主赐婚,却没想到今日如此突然。
平乐偷偷地看了眼旁边的君亦安,他依旧和之前一样的姿势,仿佛置身事外,静静的端着酒杯,目光看着远处。
“皇上,平乐是我北辰国的嫡公主,也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这驸马爷定要是这天下最出色的男子。不如,让他们每人为平乐作一首诗词,再让平乐决定如何?”一直未开口的皇后苏莹萱对北弘翊说道。
“如此甚好。”北弘翊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青衣男子站上前,行完礼:“臣乃礼部侍郎之子孙霆风,公主貌美如花,在下不才,刚作完一首诗,还请公主雅正:
‘千秋无绝色,
悦目是佳人。
倾国倾城貌,
惊为天下人。”
话音刚落就迎来了众人称赞,平乐觉得这诗词美虽美却少了几分意境,若将这诗用在天下美貌女子身上也未尝不可。
“孙公子才华出众,只是这诗写尽了天下美人儿,而平乐求得是独一无二。”拒绝之意不甚明显。有了孙霆风试了深浅,后面的人更是绞尽脑汁地想要讨平乐的欢心,毕竟若是今日能得到公主的另眼相看,就等于一步登天,谁也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后边的人也被平乐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虽然并未挑明,但所有人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没戏了。到了最后只剩下君亦安还没有作诗,当所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时,他缓缓地对着身边的宫人低语了两句。
未多时宫人便拿了文房四宝放在他的面前,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他,看着他行云流水的画着。没有停顿,也未抬眼,未多时,他便起身,旁边的宫人便将画好的画举起。那是一副半人高的仕女图,而图中的人正是刚刚娇羞模样的平乐,不一样的便是没了那么多金银朱钗,翡翠玉石的装扮,红裙垂发略施粉黛却仅惊为天人。旁边留白处题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