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承德殿外守卫的禁军齐齐下跪。
“起来吧,北弘毅可还好?”安子沐问道领头的那人,之前有人来刺杀北弘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如今蔚元武已伏诛,应该会安静下来了。
那人恭敬的答道:“还好,照陛下的吩咐每日的饮食都先找人试过,西侧的狗洞也被封住了。”四周守卫的人加起来快有四十余人,将整座宫殿围得如铁桶一般。
他们二人原本在御花园中闲逛,却不知怎么的便走到了这承德殿,恐怕那日自己从狗洞中进入殿内的事已被安子沐知晓了。为了撇清自己故意引他来此的嫌疑,假装吃惊的问道:“陛下,怎么到了这儿?”
“朕特意将你带来的,是否有些感动?”安子沐的温柔如同那日五峰山上的风,轻轻拂过脸颊。
这话并没有让平乐有过多的兴奋,感动吗?或许有些吧。嘴上却还是迎合着:“当然。陛下对臣妾的宠爱,臣妾自当铭记于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断然不能让他失了帝王的威信。
“你快进去吧,朕在隔壁的宣庆殿等你。”他不想打扰他们二人叙旧,若自己进去难免为他们增添不快。
平乐抑制着马上冲进殿内的冲动,朝安子沐行了大礼,待安子沐离开后才踏进承德殿中。
承德殿不过是明扬宫的一个偏殿,总共不过十几间。没走多久,平乐便看到已经布满白发的北弘毅背立于前,许是那晚天色太暗,竟一点也未察觉他已有苍老之色。现在的他或许活着比死还难受吧!
她朝着那个已经略显单薄的背影轻声唤道:“父皇。”
听见声音的北弘毅突然愣了一下,许是以为听错了。心里一番细想后还是缓缓回头,随后见到头戴花环一身粉色裙衫的平乐。
“平乐,我的孩子。”被困在这笼中这些时日,让一个敏锐机警的帝王变得迟钝木讷。但却一如往昔对平乐充满父爱。
她一如往昔的扑在北弘毅的怀中,温暖的怀抱让她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不多时,北弘毅余光瞥到了她一身宫装,遂一把将她推开,语气凝重的质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是他带你来的?”
“恩,如今我成了他的嫔妃,也算圆了之前的心愿。”也不枉费父皇的赐婚,缘起缘灭,却不想成了冤孽。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平乐原本还未恢复的身体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站不稳了,这是北弘毅第一次打她,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平乐心里并无半分怨怼,只想让他将气全都发泄出来。
“你这个不孝子,到如今还是执迷不悟,当初为了他要死要活,到了如今竟还是委身与他。他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连这巍巍河山都拱手送给他?”北弘毅指着她,气得有些开始发抖。他知道北辰沦陷不能怪她,可这如今气急了,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这江山姓北也好,姓安也罢,总不是为的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又有何区别?再说了,我与他的缘分说到底也是父皇赐的,为何如今怪我受他蒙骗?”
“生女如此,北辰难逃此劫。罢了罢了,我如今只愿你母后安好,别无所求。你也好自为之!”说完便进了里屋,留下平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刚才一直被北弘毅遮挡的东西吸引了平乐的注意,那是一个已经快做好的木马,这是她儿时最爱的玩具,也是北弘毅唯一会做的玩具。
嬷嬷问她为何独独爱这小木马时,她说:“这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小木马,比那些个虚有其表的东西更有意思些。”
出了承德殿,抬眼看到安子沐早已在不远处等着她了。将情绪好生隐藏后笑道:“怎么在这儿等着了?”
待走近些,只见他皱了皱眉,不悦道:“你这费尽心思来看他,就为了挨着一巴掌?”
脸上像火烧似得,许是刚才父皇是气急了。“陛下何时看出来的?”
的确,她确实是耍了些小心思,比如特意向她的兄弟姐妹求情,再比如不断在他跟前说些命不久矣别无他求的话,不过都是在暗示他,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然后想用一切能弥补的办法来满足她,所以昨日她一开始便猜到了安子沐要带她来承德殿。
“你虽有颗七窍玲珑心,但却不善说谎。我也是刚才在承德殿门口时察觉的。”若平乐不问,他倒觉得合乎情理,但她却问了,问得还毫无惊讶之色。
“陛下心思细腻,臣妾也是望尘莫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他知道了她的算计,也不会怪罪于她。
“别拿这些个还听得话来糊弄我。他为何打你?”白皙的脸上五指分明,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他知道我成了你的嫔妃,然后我顺便将这卖国的罪名一并担了。”若不这样,父皇这余生定会活在悔恨之中,与其这样不如她将这罪一并认了。若能让他好过些,这一巴掌也算值了。
“刘全才。去太医院拿些活血化瘀的药送到长乐宫。”他转过身对一直跟着他的刘公公吩咐道。
“奴才这就去。”转身朝太医院跑去。
“不用麻烦的,待会儿让小莲给我用热毛巾敷一下就没事儿了。”不过是几个指印,想当初脸上那么大块胎记照样还是过的。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只是途中碰到了在御花园散步的姝妃。此时的她还似从前一般,处处透着妖艳的气息。向来也是好笑,以前它虽为父皇的嫔妃,好歹也算是长辈,到如今两人竟同侍一夫。
“臣妾参见陛下。”杨柳细腰,婉婉一弯满身皆是风情万种。一条豆绿色纱裙将她丰满的身体勾勒的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