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殷府的布置虽不算华丽,却处处透着雅致,看不出殷统领一副豪放不羁的模样却有如此灵巧的心思。”
不光是豪放而且还心眼小。
“玉儿这是在拐着弯骂人呢,他哪儿有这份心思,整日只知道舞刀弄剑的。这府中所有的物件摆放和格局布置都是由他那未过门的夫人弄得。”
原来如此,这府邸是安子沐新赐的,若是依了平时定是要安排妥当了再娶妻。
而这殷天正却是与众不同,直接让未过门的妻子按照直接的喜好布置,也省了婚后再折腾一番。
她悻悻一笑:“陛下好歹是一国之君,今日来参加臣子的喜宴怎么连个贺礼都没带?莫不是宫里的伙食不够好专门来吃白食的?”
从安子沐那日被平乐拐着弯数落了一顿后,整个皇宫便开始节衣缩食,用度都大打折扣。但想到陛下都是如此,宫中的贵人们便不再有怨言了。
“朕的贺礼早就送了,而且这贺礼对他来说可谓是无价之宝。”他知道平乐好奇心重,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平乐却没有如他所愿,愣是没有再问。
“你就不想知道朕说得无价之宝是何物?”安子沐反而追问道。
“陛下想说自然会说,若有心故意吊我胃口,就算我再怎么问,也不过白白为陛下取乐罢了。”
换言之就是,给你当猴耍。以前那个玉面公子何时竟变得和安子怀一个德行了?
“玉儿现在越发聪明了呢。”他用手中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在旁人眼里像极了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不逗你了,这无价宝其实是一个女人。”
他在府中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已经落叶满地的老槐树下吊着一架秋千,千绳是由柳树的藤蔓编制而成,上面搭建的木板很宽,他们两个人坐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莫非这殷统领的媒是陛下做的?”此时在殷天正眼中除了那未过门的夫人,还有哪个女人能称得上无价之宝?
“不仅如此,这女人与玉儿还有些缘分,若她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玉儿倒是十分期待看到这位新夫人了。”
在认识安子沐之前她从未出过皇宫,若不是有那一年之约,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长安城里肆无忌惮的疯玩儿。宫里的女子除了娘娘便是宫女,肯定不会是哪个宫里的娘娘了,若是宫女肯定不会有这般灵巧的心思布置庭院。
这位新夫人必是有学识品味的人,那身份断然不会太低,莫非是宫外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细数自己认识的那几位官家小姐,要么已经成婚,要么年纪还小,压根儿没有和殷天正相配的女子。
一时间竟难以得出答案,旁边的安子沐摆着一副等人求他的模样。心中气恼:“陛下什么时候学会的保媒拉纤,不如给小莲也寻个好人家?”
话虽是玩笑,但是心却是真的,她与小莲从小相伴情同姐妹。一般贴身的宫女都会跟着主子陪嫁到男方,一生不能结婚生子。她不愿意让小莲也这样,看来是时候替她寻个好人家了。
“朕本来是准备给你给惊喜,却不想自己没忍住提前告诉了你。早知道你性子急,却不想连朕都恼了。”安子沐脚下一用力,秋千便荡了起来。
这番动作让平乐吓了一跳,赶紧捉住了旁边的藤蔓,另一只手只能挽在安子沐的腰间。
平乐暗暗白了他一眼,哪知他笑意更浓了。
许是迎亲的队伍将新娘子接回来了,准备拜堂,殷天正遂派人来请。
两人步入大堂,只见高堂之位悬空,引得满堂哗然。
“这堂上怎么连个长辈都没有,这婚还如何结得?”按理说,即使新人双方父母皆已亡故可请族中长辈代之,可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就是说呀,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儿”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议论着。
“我怎么听说这新夫人以前还在青楼待过?这殷大人的心还真是大,什么样的女人都敢娶进门。”
“看来今日这场婚礼,明日便要传遍长安城了。”
走到哪里都少不了这种嚼舌根的妇人,想起之前自己多管闲事说了句公道话,惹得那两妇人丢了面子竟然破口大骂。如今却实在懒得搭理她们了。
不过经她们这一说,平乐大概猜到了这女子是谁。
“梓琴?”她扭过头询问道。
他点头应到:“恩,只不过现在她换了真名余蕊儿。”
她依稀记得那个女子,眉目清明,绯颜腻肌,着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记得上次替她赎身还动用过父皇御赐的金牌,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了。
“一拜…天地。”
堂上的傧相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喊道二拜高堂时顿住了。
没有证婚人,难道要新人拜这两张空椅子不成?
“还请安兄为我和蕊儿证婚。”殷天正自知这个请求有些逾越,却也是无奈之举。
堂上之人皆看向这位气度斐然的公子,能让这位自视甚高的殷大人如此敬重怕定是地位显赫身份非比寻常,众人也投来了崇敬之色。
“那安某只好却之不恭了。”他倒是应的爽快。
能让一国之君证婚,怕是整个九幽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场婚礼恐怕值得他吹嘘一辈子了。
“玉姑娘也一起吧。”一直沉默的余蕊儿开了口。
平乐倒是没有安子沐那么厚的脸皮,正准备推辞,反而是殷天正不乐意了,瞬间脸色变成青色。
殷天正不解的问道:“蕊儿,你这是为何?”
余蕊儿被盖头蒙着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轻轻地拉着殷天正的胳膊,温柔的说道:“天正,玉姑娘救过我,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