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几班的,这都几点了,还不走。门卫大爷在对面的楼道里大声喊着。
马上走。夏之铭一边答应着,一边拉着白瑜的手臂冲下了楼梯。
和晚自习之前的灯火通明不一样,现在的西区校园只有几盏太阳能的路灯还在执着的发着光,暗淡下来的校园变得格外清冷,白瑜耸了耸肩,裹紧了身上的的校服,快速的向着门外走去。
我说,你真的要把这个拿回家去吗?夏之铭扯了扯书包肩带,转过头看了一眼白瑜的侧脸,说道。
不知道。
这个拿回家去,你妈妈会不会误会啊,她对你的要求好像很严格。夏之铭脸上有了一些之前少有的担忧的神情。
那我总不能扔这儿吧,扔远一点。白瑜嫌弃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向日葵。
夏之铭怔怔地看着白瑜,说,这才对嘛,这种说话的语气才适合你白瑜。
本来就人烟稀少的黎川街一到晚上就更加冷清了,白瑜和萧以和站在校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无所谓聊什么,只要能打发等车来的无聊时间就够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夏之铭爸爸的车就停在了校门口。
白瑜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都过去三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一样的和蔼可亲,喜欢和他开着一些小玩笑,再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问起自己家当时为什么不辞而别。白瑜羡慕的看着他,整洁的着装,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难闻的烟酒味,这和他的爸爸白桦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白瑜笑着打招呼,叔叔好。
嗯嗯,好,看你们两个穿的这么少,冻坏了吧,快上车,里面暖和。男人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顺手打开了车门。
对啊,爸,你再来晚一点,我们就更加能够感受到温差的魅力了。夏之铭跳上了车,笑嘻嘻的说着。
这小子。
车子越来越靠近市区,车窗外的霓虹灯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一盏接一盏的闪过去,路两旁的树在晚上也看不太清,只剩下很模糊的一大团,在外面一团一团的后退。车载音乐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手机在他的书包里频繁的明明灭灭,未接电话一个又一个的在他的手机上积累,早已经将手机静音的白瑜并未发觉这一切,依旧出神地看着窗外。
安易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的怒火慢慢的积累,再团成一个个小球,等着爆发。她粗暴地按着手里的遥控器,频繁地换台,很明显并没有要看电视的意图。看着墙上的挂钟慢慢的指向十一点半,她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熟练的解锁找到手机联系人里面的“年年”,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电话的那头被掐断,安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慌乱的穿好鞋,随手拿了件衣服便手忙脚乱的准备出去。刚找到的钥匙随着门铃声的响起又放回了原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白瑜,安易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紧紧的抱住白瑜,哽咽道,年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瑜失去了一切解释的冲动,他想起被自己静音的手机,心中充满了懊悔,于是,伸出双手,拍了拍妈妈的后背,说,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