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幼落了窗,正忙着揉明日蒸糕点要提前发好的面。
门外传来深秋特有的北风地呼号和干叶子划过地面细微的聒噪。门“嘭”地开了,借着不甚清晰的月色,大约能看清是个大侠装扮的人。
黑色的帏帽,传出十里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若说和以前那些来来往往的侠士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此人拿刀用的是左手。
言小幼自是不再打量他,只是一边揉面一边说:“进来关门,风太大,吹坏了我的面。”
来人顺从的关了门,一路的寒气就被挡在了外面,铺子里面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暖融融。
“住店,老板娘。”
言小幼道:“老娘这是糕饼铺,不是客栈。不买糕饼,后转出门,慢走不送。”
来人犹豫了一下,掏出仅剩的十文钱,数出两枚放在柜台上。糕饼虽然难吃,总比住个正经店便宜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两文钱就能买那么一大碟,起码可以顶饱。馊馒头他又不是没吃过。
“老板娘。你看我这副模样。”左手刀道:“一看就是有大笑话给你看的。”
言小幼打量他一眼:眉目俊朗,却显得有些沧桑的。何况江湖上用左手的也就一只手数的过来的那么几个人。“唔!不是个左撇子,那大约就是江湖上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左手刀吧?”
左手刀道:“是我。”
“那想来是有故事极了。”言小幼揉好面醒着,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家伙同他搭话。
“何以见得?”
“唔,能混到江湖人人喊打的分两种,一种是穷凶极恶的大恶人,一种是背了奇冤的倒霉蛋。前者嘛,一般都是腰缠万贯势力无边,又不落好人缘的。别人私下眼热得要死,又打不过,只得把其他看着他不顺眼的一块纠集起来喊打喊杀罢了。至于你——”
言小幼又打量了他一番:“穷得都只好来我这里揭老底了,大约只能是后者。被人丢出来做个活靶子,当一下哪个龌龊门派的遮羞布。”
“……,好眼力。”
“话本上一向这么写的。”言小幼道:“闲话少说,请开始你的故事,让本姑娘高兴高兴。”明明是一个听人吐苦水的倾听者,她偏要做出一副看笑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