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申时三刻,玲玉终于匆匆进了清掬院。
紫鹃当下一扔扫帚,“你来长房是做丫鬟的还是享福的?今日院里那么多落叶,都是我与鸳鸯扫干净的,你躲哪偷懒去了?”
“两位姐姐别生气,我家幼弟得了风寒,我急着赶回去看才耽搁了时辰,也没来得及与你们说,我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玲玉忙说着好话,将地上的扫帚拾起来。
鸳鸯叹了口气,“你幼弟得病也是没法子的事,今日就算了,下回你要是不吭一声就走,还是别在长房伺候了。”
“我下回定不会再这么做,这样吧,明日我自己来扫院子,二位姐姐都好好歇息。”玲玉赔笑两声,忙想法子哄她们。
紫鹃的脸色这才好看些,“明日小姐出府,一整天都不回来,你自己扫院子可要看好门,别让不该进的人进来。”
闻言,玲玉不由得眼神一闪。
她回过头望了望正堂门,小声试探道:“小姐有何事要出去那么久?留我一个人看守清掬院,我怪害怕的。”
“小姐要去见好友,你自己关上院门好好干活,有什么可怕的。”紫鹃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玲玉不肯罢休,接着追问:“从前小姐只和二小姐玩,我还从未听说她与京城中哪位女子结交过,不会是淮阳郡主吧?”
“哪里是淮阳郡主,小姐这回要去见的是位公子……”
“是一位公子开的铺子,小姐要去里头买东西,你就别问了,这又不是咱们该打听的事。”
鸳鸯急急打断紫鹃的话,给她使了个不要多说话的眼色。
看着两人古怪的模样,玲玉眯起眼睛,没有再接着打探情况。
竟然是位男子!
这要是禀报给二小姐,那她可就立功了。
思及此,玲玉忙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扫完的落叶在哪里?我去搬到后门烧了去。”
看她又要找借口离开清掬院,紫鹃的脸色有些不好,只是随手指了指院外。
徐婉清站在正堂窗边,透过朦胧的纱看到玲玉离开,这才转过了身,“这么轻易就上钩,二姐姐选的人有点傻啊。”
“小姐,她定是去禀报给二房了,我们明日要怎么办?”
阿春担忧的皱眉,就算知道自家小姐早有计划,也担心会被二房欺负。
闻言,徐婉清沉吟片刻,“明日咱们早早出门。”
……
“二小姐来了。”
听着丫鬟的禀报,徐思溪愣了愣,忙甩着酸痛的手腕去开门。
“这么晚了,二姐姐怎么突然到这里来找我?倒是稀奇。”
徐梓玥轻笑着进来,看到桌案上摆着笔墨宣纸,登时叹道:“这责罚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小时候受过伤,双手不能太劳累,要抄完女则女训可不容易。”
听她提起责罚一事,徐思溪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
她前些日子只是说了长房那尊大佛几句,祖母就罚她抄写这么多女训女则,要不是知道祖母是二房的老夫人,她真要怀疑寿康堂和长房才是一家子了。
思及此,她无精打采道:“还不是祖母要我抄写的,否则不能给长房一个交代,从前我这个时辰都要沐浴歇息了,这段日子偏偏要挑灯抄写!”
“别气,三妹在武侯府向来横行霸道,连我都要让着她几分,更别说是你了。”徐梓玥拍拍她的手,两指轻轻按揉她的腕间。
徐思溪只觉手腕发热,酸痛消失了大半。
她感叹道:“还是二姐姐知道心疼我。”
“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咱们才是真正的姐妹,你看三妹妹最近频频出府,和渝王相识不说,还攀上了淮阳郡主,哪里还把咱们放在眼里。”
徐梓玥说得无奈,余光暗暗打量眼前人的脸色。
果然,徐思溪听得嫉恨不已,“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手段攀交权贵,不过他们三人都是同样的品性,渝王和淮阳郡主在京城里出了名的蛮横霸道。”
“她能在这两人面前说得上话,那是她自己的本事,这不明日她又要出府了,听说是结交了哪位公子。”
徐梓玥顿了顿,忍不住摇头,“这要是让祖母知道还得了?一个女子整日出去抛头露面的。”
“那就告诉祖母!”
徐思溪沉不住气的拍案而起,“她这么做丢的可是整个武侯府的脸面,我明日一早就说给祖母听,让她老人家看看三姐姐整日都要做什么好事!”
“你别着急,此事没有证据,万一她说自己是有别的事,祖母岂不是要怪你乱说?何况此事还是我送去长房的丫鬟透露出来的,你这么说就把她暴露了。”徐梓玥按住她,不想让她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