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窕这里较之谢韫府上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他与谢韫同一日成婚,因着之前漳州李玉一事,好些人便直接往煜王府去了。
母后也让郝昭来说身体抱恙没来,父皇就更不用说了,小皇叔那里都没去,他这里就更不会来了。
一时间,他这太子府便显得有些许落寞。
蒋茹家里倒是来了挺多人,蒋权来了这里,看样子在蒋权心里,对这个二女儿比对蒋婉更为在意。
蒋茹已经被送进喜房,他看着宴席上为数不多的人,收拾好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笑着开口:“今日大婚,孤先谢谢各位大人的赏脸,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谢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起身回敬。
蒋茹被送进喜房,喜婆便离开了,徒留蒋茹和芸秋在房间里。
耳边是喜乐阵阵,不知道是不是酒席离喜房太远,蒋茹听不见觥筹交错的声音,她垂下眼睛,紧紧的盯着喜帕下白皙的手指。
芸秋有些气愤,她走至蒋茹身边,埋怨道:“姑娘,她们也太欺负人了,摆架子给谁看呢?您日后是这府上的主人,神气什么?”
“行了,别说了”,蒋茹看上去脸色也不好看,芸秋识相的闭嘴。
蒋茹垂下眼睛,那些人对她的怠慢连芸秋都注意到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也是主子,没有上面的指示,下面的人哪敢怠慢?说到底不过是谢窕对她太过冷淡,下面人看人下菜碟罢了。
她握紧了手,有些想不通谢窕为何要这样对她,因为没娶到蒋婉而迁怒于她么?
可明明是他自己退婚的不是吗?这太子妃身份也不是她使手段夺来的,是皇家赐婚,如今对她又这般怠慢。
着实......可恨。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她一愣,而后坐直了身子,听声音是谢窕,而后芸秋被他支了出去。
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锦黑色的金丝绣边鞋落在自己眼前,蒋茹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头顶的喜帕被掀开,入目的是谢窕那张一如往常冷漠的脸,蒋茹一惊,几乎是瞬间垂下眼睛。
谢窕没了动作在她身旁坐下:“你应该知道......孤中意的原是你阿姊。”
蒋茹侧头看他,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谢窕也转过头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谢窕又开口:“但因为一些缘由,孤退婚了。但是孤中意的自始至终都是你阿姊,所以......”
“这合欢酒孤觉得就不用喝了”他站起身,似乎是要离开:“今夜孤在书房处理政务,你先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这便是让她独守空房了。
蒋茹抬眼看谢窕,他已走至门口,她握紧了手:“那臣女做错了什么?要成为殿下与长姐之间的博弈品?”
“你说什么?”谢窕回头,蹙眉。
“殿下与长姐不是在博弈么?殿下娶了臣女,长姐嫁予煜王殿下,难道不是隐隐间在博一个谁胜谁负么?”蒋茹毫不畏惧:“可是殿下好像输了,长姐嫁予了自己喜欢的人,殿下却娶了自己不中意的。”
“这原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同臣女又有什么关系?臣女何其无辜,原本臣女也可以嫁一个好夫家,相夫教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现如今因为一道圣旨毁了,殿下又该如何弥补臣女?”
谢韫沉默良久,而后开口:“你刚刚说什么?你阿姊嫁了她自己喜欢的?”
听闻谢窕的话,蒋茹嘲讽的笑了,她说了这么多,原是想让谢窕愧对于她,可谁知人家根本没认真听,满脑子都是她那句“蒋婉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