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七点还有半小时,天色更加的暗了,几朵晚霞从窗棂中偷跑过来,映得房间绯红一片。
沈年打开窗户,不住感叹了声。
窗外便是涓涓的河水,翠竹林立,晚霞躲在天边,使得水、竹、楼都渡上了一层光圈。
对面窗棂响动了几声,沈年抬眼看去。
白易言拿着相机推开了窗户,举起相机然后在镜头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易言愣了一瞬。
放了相机,看向对面窗口的女孩。
沈年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白老师。”
白易言点了点头,在她脸上凝了片刻,别开了眼。
晚风吹过,吹动了屋檐下的风铃。
沈年揽了揽被风吹散的头发,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的河水泛起涟漪。
然后,用余光看向对面窗口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略略散着,头发没有发胶的固定,垂了下来,被风微微吹动。
霞光照在他身上,衬衣也变成了烟粉色,眼睛深邃明亮,看着河底,不知在想什么。
沈年呆了。
等她回过神来,对面窗口已经没人了。
“糟了!”
沈年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忙下楼去,现在怕是都在等她了吧。
楼下是一个个屏风隔离出的厢房,等沈年下去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在了。
三人正笑闹着商量待会的行程,看到沈年,都看过来。
沈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来晚了。”
团子忙拉过她,拍了拍身侧的椅子,朝她挤眼睛。
沈年有些犹豫,看向椅子的另一侧的白易言。
白易言半垂着头,默不作声。
沈年咬了咬唇,坐了过去。
团子眯起了眼,揽着她的胳膊“咯咯”地笑。
沈年有些僵硬。
刚刚鼓起勇气直接坐过来,现在却感觉自己左手边的空气都凝固了。
紧张得无法呼吸。
她默默的深吸几口气,努力把感官从左手边拉过来。
却并没有什么用,沈年只感觉左半边身子都麻了。
沈年有些想哭。
心理素质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太没用了。
沈年从楼梯跑下来时白易言就注意到了。
脚步轻快,像只活泼的小鹿。
看到沈年顺着团子坐在他身边,白易言确实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后,便有些头疼。
不想让她太靠近自己,但事情的发展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可看着沈年僵直了身子不敢回头,攥着的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易言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压下心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