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袁芮琀和周颖,陈致远和肖奈何,四个人坐在寺街里藏着的一家小而美的小店里。
袁芮琀和周颖是没有行李的,肖奈何的家离这里也不远,刚才用二十分钟收拾了一下,就拎着一个看起来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流行的皮革手提箱来了。
程梓鸢其实本来是没有行李的,但是袁芮琀和周颖昨天给他挑了一大堆衣服,所以就有了。昨天晚上已经整理好,一会儿会和战车一起被运回去,不用额外操心。但她还是回袁芮琀家换了一下衣服,变回了陈致远。
“刚才说了开源节流。”肖奈何端着茶碗,“增加经费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想法吗?顺便一提这绿茶难喝到一个境界。”
“早就说让你点别的。”陈致远说。“又不是正经茶馆。”
“不正经也不能用高末充数啊,一喝一口渣。”肖奈何无奈放下茶碗,“没法儿喝。掌柜的,招牌水果茶。”
这家店叫一亩甜,本来就是主打水果茶的小店。陈致远和周颖喝的是热带水果茶,袁芮琀喝的是杏仁茶。后者和前者不属于一类东西。
“作为一支战车道队伍,参加锦标赛是最标准的创收方式。”肖奈何说,“如果有合适的比赛我会想办法报名的。”
“快得了吧,我们打得过哪个?”陈致远觉得不行。“你这还不如我们卸甲归田,帮人家开拖拉机呢。正好我们连拖拉机都有。”
“你有证吗?没证你敢开,警察敢抓。”肖奈何摇头。
“我觉得......”陈致远吃掉一块西瓜,西瓜不是热带水果,但是红红的有内味儿。不过冬天的西瓜也不好吃。“战车道队伍一般都会有赞助商的吧?用爱发电要不得。”
自古以来用爱发电就是把爱耗尽的主要原因。用爱发电的主要结果就是扑街。
“我想过这个问题。”袁芮琀说,“我们是小队伍,和赞助商签约的时候很被动,以后双方履行责任的时候又容易被套牢,对方空手套白狼。”
“这是我的责任,”肖奈何说,“我会尽力保证这种事情不发生......当然,我尽力也不能保证。”
“如果要找赞助商投资的话,都不用另外找人,我爸就可以投。”袁芮琀喝了一小口杏仁茶,还蛮烫的。杏仁的香气充盈口舌。“但是我爸那个人......太商业了。如果和他签约的话,他只会冲着受益去。很可能会要求我们参加大量的锦标赛和宣传活动,而且多半一签就是好多年。”
“这样的话,队伍的自主性没办法保证。”肖奈何接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袁芮琀叹了口气,“尤其是我毕业之前,我爸可能会照顾我的想法,不要求太多;但是等我毕业了,他肯定会加倍把利益赚出来。”
加倍......袁芮琀和陈致远、肖奈何都是同级,等他们毕业之后,接班队伍的就是现在的高一。多半就是田雨欣、马亦涵或者林茜、唐诗逸中的一个。
听袁芮琀的意思,她爸跟女儿的队伍签约都不会手软,更别提以后女儿不在队伍里了。
“这样的话......就算......恐怕......”
肖奈何的话只说了个开头,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袁芮琀的老爸都会这样做,更别提别的资本了。想要恰饭,就要放弃自主自由,就像UP主签约MCN,以后内容还想完全自理?想要完全自理的恐怕会被公司的法律铁拳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四人相视沉默。
沉默是最糟糕的东西,幸好有人打破。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刚才参赛的一高中战车道队吗?”
大家抬起头,站在桌边的是个黑长直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是刚刚走进店门的,穿日式校服,年龄看起来比他们大一点。头发也是黑长直,腿子也是黑丝长直。
“嗯,是的。”袁芮琀代表大家回答,“我是战车道队的队长。有什么事吗?”
陈致远没说话,心想不会刚打了一场就由粉丝追着来要签名吧?哎呀亏了亏了,早知道衣服不换掉,我就还是程梓鸢。
“是这样的,我是B站的一名UP主,刚刚看了你们的比赛,希望能在以后取得你们队伍的跟踪拍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