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郭嘉带着麾下五百亲卫，离开袁绍麾下。

袁绍听闻大惊，亲率麾下颜良、文丑二将及军事沮授等人，亲领一万铁骑追击郭嘉，郭嘉在白马津被追上，不过彼时郭嘉已经带着亲卫坐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船只，袁绍一万铁骑在岸边不得渡。

郭嘉衣袂飘飘，双手负于身后，狂风吹拂着他披肩的长发。

“郭奉孝！袁某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离去！”袁绍在岸边翻身下马，向着还未走远的郭嘉怒吼道。

郭嘉冷冷一笑，回道“你从来没真正信任过我。就为了那些可笑的面子，猜忌我，打压我？还有，相比于我这种寒门士子，你更在乎那些士族子弟，你根本不是我心中的明主。”

袁绍口中呵道：“孤非明主？天下间何人能胜过孤？”

“他曹孟德便胜过你数倍！”

“阿瞒小儿岂能与我争雄！”

“文韬武略你又有哪一点比的上他！汝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他人之奉也。”

袁绍口中怒道：“你真以为我麾下文武皆无识主之能？只不过是我隐藏的太深罢了。”

“昔日孤若不让何进召来董卓，何来孤今日执掌十万雄兵之日！孤是乘着董卓带来的风雨而化龙！”

“曹孟德当初孤身追击董卓，孤岂不知此时应当乘胜追击斩草除根！可孤知道，西凉军定然设下伏兵，何况董卓灭了又能怎样？董卓死了还会有下一个‘董卓’，这天下已经乱了！与其换一个可能更强大的敌人，不如继续让这个已经老迈昏聩的董卓继续存在，好为孤一统河北争取时间！”

“还有，孤麾下派系林立，若不制衡，岂非要乱套！孤知你有奇才，恃才傲物并无不可，超然于世孤亦不怒，但你却不能挑战孤的权威，孤若不罚你，其余文武皆会效仿，你乃一介布衣，不足为惧，可若是河北豪族如此又该如何？颍川豪族如此又该如何？孤这主公又该如何！”

郭嘉听罢，有些震撼。

这还是那个昏庸的袁绍吗？

历史，果然都是胜利者记载的。

“袁本初，看来不仅是我小觑你了，天下人亦小觑你了。”郭嘉摇了摇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袁绍又道：“强宾不压主，我示弱与人则可更轻松的成就我的王图霸业，何乐而不为？”

袁绍道：“孤今生之愿，挥兵百万横扫天下，建立孤袁家万世不朽的皇图霸业，韶华已逝，绍已年近半百，恐日后有心无力见到天下归心四海来朝的一天，若是得你相助，或许孤会看到那一天。”

郭嘉自嘲地笑了笑，这份打击有点大，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罢了，这次是我郭奉孝输了，我错看了你袁本初。不过，既然我已出奔，我就绝不可能回来。我若离去，日后必是你的劲敌。”

“人生如果没有一个对手，岂不是会寂寞。”袁绍笑了，突然觉得郭嘉的离去，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曹操兵不过万，却身处中原，四周皆是虎狼之辈，自保亦难，孤很好奇，你想如何助他成就霸业。”

郭嘉知道袁绍所言属实，别说是三国，纵观几千年历史在中原四战之地崛起而成就霸业者唯有曹操。

郭嘉笑道：“你若真有如此气魄，那便给我些时间，嘉自当领兵列与河岸与君一决雌雄。”

袁绍道：“五年之内，秋毫无犯。若是届时你败于孤，你郭奉孝就重新回到孤身边，一心一意为孤效力！他曹孟德若是不嫌弃，孤也不介意收下他。若是孤败了，孤便为他曹孟德效力！”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