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对冥府有威胁,从长远来说,那是必然,任何不受控的武力都是政权的风险,不过…………”翰文德笑了起来:“救世军大人,你也想得太长远了。”
阿克鲁斯抠抠脑袋,有些尴尬的说:“怪我不好,那件事玄王怎么会在会上讲呢?我解释解释,袭击日当天,我们分了两队,一队袭击冥府三栋作为佯攻,另一队进入冥堡求见冥王大人。”
“求见这个词用的真好。”翰文德可不知还有冥堡的一出戏,所以打算继续听下去,松开了隐藏在掌下的警报器。
“的确是求见,我们不会做出对冥王大人任何不利的事,可恰巧大殿的门紧闭,玄王守在那里,于是我们故意激怒他,说‘冥王大人是休息还是被软禁’,负责此任务的成员当即遭受了攻击,所幸并不致命,不用猜想,玄王是惊讶于我们提出的问题,惊讶于我们知道真相。”阿克鲁斯笑了笑:“那扇禁闭的大门之后,是被剥夺了一切的冥王大人。”
翰文德沉默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撒出来的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目的性极强。这记闷棍岂能打晕阅历丰富的他,如果说阿克斯鲁所说为真,那么的确是足以震惊城府的大事,如若对方也是推测,想必是欲借圣城的手来试探其真实性,介于对眼前之人的不信任,他打算再获取更多的细节。
想了想,翰文德打算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这么大的事,瞒得了多久?你在撒谎。”
“瞒得了多久?那得看羽王大人多久能回到神殿。”阿克鲁斯摊开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羽王?”翰文德嘲笑:“那不过是个传说。”
“是不是传说,你和我都知道,苏符寺的僧侣。”阿克鲁斯露出洁白的牙齿,装作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了一下。
翰文德心中一惊,僵在那里。此刻,他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脑中思绪如飞索,却始终找不到挂靠的地方。
这个身份知晓之人甚少。
“说的太多了。”阿克斯鲁清了清嗓子:“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翻旧账。”
“虽然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翰文德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打算承认:“但我愿意听听你的诉求。”
“那就太好了,长老大人!”阿克斯鲁开心的连连击掌:“这个要求很简单,请长老大人停止对冥府的援助,素我直言,您对冥府的无私大方只会换来无情的背叛,6000只渡川的赠与,没有要求任何回报,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啊,当然,据我所知您的下一步打算是为白王提供罪割的升级指导,这样一来,又打破了玄、白二人的实力比,说来说去您不过是想激起对方的恶斗,但这办法也太过明显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前提条件是鹤与蚌都是不动脑的傻子,他们可不是啊,如若意外达成一致,将你一军,受伤的可是圣城啊!”
“还有你,‘救世军’大人。”翰文德目出寒光,一语中的。
“呃,很明显吗,我以为我隐藏的挺好。”阿克鲁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满头乱发,说:“还有,虽然我很喜欢‘救世军’这个称号,但我们并不是啊,我们呢只想纠正历史中的错误,所以,还望翰文德大人接受我们的提议。”阿克鲁斯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这对圣城有什么好处?”翰文德问。
“没有,完全没有。”阿克斯鲁摇摇头。
“那就请离开。”
“对圣城无益,可对长老大人您有益啊。”阿克鲁斯看差不多了,决定亮出底牌。
翰文德又沉默了。接受还是不接受,这是个问题,即便对方提出的条件优厚。且听听对方能给出什么。
“业矿,埋藏在‘大地伤痕’深谷之下的丰富矿产。”阿克鲁斯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看着翰文德。效果如他预想的一样,翰文德的确感兴趣了。
“我想你知道业矿资源丰富的原因,不是因为蕴藏数量巨大,而是因为它们有毒,对灵体致命,只要接触,便会感染,三天就会腐蚀灵核,使患者化为虚无。”翰文德默了一下,又说:“如果你想雇佣原住民开采,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业矿毒性的本质是伤害灵魂,原住民虽不是灵体,凡胎中也是有灵魂的,触碰之后,几日就死。”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阿克鲁斯惊讶的大叫,他是真不知道。笑容一收,又说:“长老大人如此了解,想必已经实验过了。”原来人人敬仰的冶金长老,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原住民的性命。
“那么,你凭什么保证能采得业矿。”翰文德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笑容。
“这不能说,我保证按时按量献上给您。”阿克鲁斯伸手对嘴唇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说:“这个交易,绝对秘密,所以,成交?”
翰文德还在考虑,此时他的脑海里大致有三样东西——冥王囚禁的真实性,自己曾经的身份,业矿能给法器属性带来的巨大提升。
用业矿换取援助取消,这个买卖获利颇丰。不过,对真实性存疑,使得翰文德不得不选择一条更为妥当的路子,那就是放弃交易,并且…………
“抱歉,凭你满嘴跑火车,很难说服我。”翰文德说完,不动声色的按下掌心的报警装置。
比起业矿,翰文德更担心此人知晓自己到什么程度。所以和交易比起来,灭口就不需要太多的前置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