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你是怎么照顾欢姐儿的!”老夫人头疼欲裂,眼下烦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不禁提高嗓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吃错了东西?”
周欢恰到好处的提醒:“我不过是用了些米粥,随后清云便给我梳洗打扮,再无其他了。”
清云反应过来,道:“奴婢见大小姐脸色不好,便涂了些胭脂水粉,那胭脂是管家今日才送来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越发小了。
老夫人已经知晓七八分,命人将胭脂取来。
周欢净了面,脸上已经红肿,容貌难以辨认,老夫人不忍再看,挥挥手:“快让郎中瞧瞧,再查查胭脂里可是加了什么脏东西。”
周欢轻轻啜泣,不时伴随着低咳,清云走到老祖宗面前,小声道:“老夫人,奴婢已经去问过,这盒胭脂是二小姐托人送来的,大小姐身子弱,奴婢伺候了她几日,大小姐的汤药就没有断过,再如此下去,怕是大小姐的身子骨受不住。”
不争气的东西,余氏怎么就生出那么一个蠢货来?不学学她娘的心机手段,满心满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她叹气:“茹姐儿是个蠢笨的,余氏也不知好好提点。”
话音才落,郎中走出里间,歉意道:“回老夫人,小人才疏学浅,无法替大小姐诊治,还请老夫人另请高明。”
“这是为何?”莫非是何疑难杂症?
“小人从未遇到过用夹竹桃伤人之事,不知如何拿捏药量,大小姐身子孱弱,到时损伤贵体,小人可承担不起,更何况大小姐伤在脸上,若是留下疤痕,那可是一辈子的事。”郎中将胭脂交还给丫鬟,生怕老夫人强行让他留下,忙拱手离去。
里间周欢低声啜泣的声音不断传来,老夫人忍着心口的火,道:“快去宫中请太医令来!快!”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手中佛珠用力砸在案上:“去把茹姐儿给我叫过来!”
怡和院内,余氏在案边抄写经文,不时揉揉酸痛的手腕,一旁已经堆了厚厚一摞,依旧少了许多。
周茹心烦:“娘,你何必亲自动手,让下人抄不就行了,你快替我想想。如何报仇!”
毛笔一顿,一大滴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毁了一副快完成的经文,余氏皱眉,低声提醒:“别胡闹了,你安心养伤,别去找她麻烦,你可别忘了她为何回来。”
周茹正犹豫要不要将胭脂的事说给余氏听,门外响起周嬷嬷的声音:“二小姐,老夫人有要事,请您过去。”
她应声随周嬷嬷过去,才进了屋,老夫人便严声厉呵:“还不跪下!”
周茹哪里见过老夫人如此疾言厉色,吓得一颤,忙跪下,耳边传来几声熟悉的哭声,再向身侧看,清云也在,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嗫嚅道:“老祖宗叫孙女来是为何事?”
老夫人见她不知悔改,气急攻心,急忙按住乱跳的眉心,无力道:“欢姐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