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说完,从头上拔出一根精致的银簪,放到羊献容的手上,握紧她的手。羊献容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只不过如果他们真有残害之意,一根银簪又能做什么?只是母亲的好意也不便拒绝,只得拽在手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母亲,金墉城守卫森严,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哎,我是去求了你舅舅,好说歹说才让我进来。”想起自己的兄弟,孙夫人黯然叹息,若不是他,何至今日。
“母亲,舅舅一家与赵王来往密切,如果赵王真的倒下,那……”她蹙着眉头小声说。
孙夫人心头一颤,是啊,虽然羊家并没有参与到这斗争之中,但自己娘家却与司马伦同为一党,自己的女儿又是被司马伦立为皇后的,在外人看来,他们可不就是同一个阵营的吗?就算羊家无事,可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呢?
如今也想不到这些,只有等回去与夫君和兄弟商议了。当下不再说朝中之事,只叮嘱女儿保胎养身,以及怀孕中需要注意的各项事宜。自从入宫以来,尽是忧伤之事,如今,怀有身孕,也算这万千烦忧中一点喜庆了。
母女俩说着闲散话,意犹未尽,外边羊府等候的侍卫来提醒,说时候不早了,太晚回去,只怕城门会关闭。两人也只得依依惜别,虽说同处一城之中,下次见面已然不知何时了,更何况这多事之秋,世事难料。可如今,也只得各自把悲伤压住,强颜欢笑,忍泪作别。
孙夫人说得没错,司马伦篡位的消息传开来,举国沸腾,最先反应的是被遣去镇守许昌的齐王司马冏,他之前在废黜贾南风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职位,反而被迫离开洛阳,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虽然司马伦篡位之后,又将他封为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此时的封赏为时已晚。孙秀派去的监军张乌也被司马冏策反,处处为司马冏说话,孙秀哪里知晓这一点,只当司马冏真的没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