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温接过丸子，什么也没说，直到小诺快出门外时，嘱咐道：“要记得人皮不能沾人血，不然会被反噬。”

小诺回过头，对着阿温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张小小这次没看着小诺的背影消失，而是盯着阿温手里这两颗丸子，满是好奇。

“姑姑，这丸子吃了真的能升天吗？”

阿温看了眼手里的丸子，随即一捏，揉得粉碎后散进了柜台上那棵秧秧枯黄的草的盆里。

“不过是两颗土捏的泥丸而已。”

“那，姑姑不是亏了！”一张那么神奇的人皮，就换回了两颗一文不值的泥丸？张小小气愤地想。

“到底她姐姐出嫁时给我发了请帖，虽没有去，就算是随礼吧。”

阿温其实从小诺进来就知道，一个刚开启灵智的小妖，付不了多少报酬，且心性过于单纯不太适合去沾染人间的纷扰。

但她品茶出来的味道却是甜的，倒是让她挺惊讶，再加上小诺爪子上那圈黑色的毛让她想起了这么个事情，也就没有拒绝小诺了。

张小小才发现，看起来凉薄冷静的姑姑，其实内心还是挺重情的。

屁股刚坐到凳子上几秒，店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张小小无奈叹了口气，站起身，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茶。

这次来的是一个半人半身的客人。

下半身是两条修长的人腿，上半身是两只牛蹄加一个牛头，棕色的牛毛粗糙凌乱地分布在牛身的胸前，两个牛鼻孔里“呼呲呼呲”地冒着热气。

“姑姑，我来画张人皮，麻烦了。”

声音倒是没有张小小想象中那样粗旷，而是十分爽朗的声音。

“先喝杯茶吧。”阿温眼神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客套地说道。

半牛身的客人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来，应了声“是”后，捧起茶杯往嘴里送。

喝完以后，半牛身客人抿了抿嘴，眨了眨那双大牛眼，略带惊奇地看向阿温。

“姑姑，这茶的味道居然是酸甜酸甜的，好奇特。”

半牛身客人说完，往茶杯里瞄了几眼，想确认到底是不是茶。

而茶杯里，也的确就是带着几片普通茶叶的残渣。

“茶也喝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阿温站起身，看了一眼张小小，转身往小门走去。

画男画女都是画，一回生二回熟，画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张小小心想，也跟在了半牛身的客人身后往小门走。

阿圆倒是比张小小淡定多了，对着半牛身客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以后，就出门去玩了。

人皮是一样的人皮，但是这次人皮却没有把客人完全包裹住，而是只裹住了他的上半身，为他变化出了一个与下半人身刚好匹配的身形。

张小小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姑姑这人皮的神奇之处啊！若不是要为客人开始画皮，张小小真想问问姑姑这不是人皮的人皮为什么这么神奇。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小一拿起笔，看向人皮为客人变化出来的雏型人脸，脑海里就能浮现出一张符合这雏型五官的脸。

张小小十分确信，绝对不会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她总觉得这一定跟姑姑有关系。

调整好思绪，不再去多想，张小小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毛笔，将脑海中那张具像的脸绘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