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把她人给我叫进来!”余娇惜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的这些话。
小丫环吓坏了,一溜烟跑出去,也不管尤念芝同不同意,喊了看守角门的婆子,连扯带拉的把尤念芝带到了余娇惜面前。
念芝避开地上的茶碗碎片,垂手站立一旁,并不说话。
“大胆尤念芝,你见了本小姐为何不跪?你还没嫁进邢家,就已经如此目无王法!”余娇惜只恨茶碗摔早了,现在没有趁手可用的东西。
余娇惜的邪火从何而来,念芝心里清楚。她今日订不会让她好过,索性就撕破脸皮算了。
念芝抬眼看着余娇惜,因着一站一坐,所以生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余小姐,你一无封号,二无诰命,而我也不是你府里的奴仆。请恕民女愚笨,不知是哪家的王法规定,我必须对你下跪。”
“你,你……”余娇惜手抖着指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若在平常,冬儿早站出来帮忙呵斥。可今日,她乐得跪在一旁装作吓傻了不敢说话的模样。
“那,那我也是你的主顾,我买你绢花,你就是这样对客人的?”又扯了半天,余娇惜勉强是找到个合理的借口。
“你只让我进来了,连货担都没挑进来?你想买的可是我这个人?”
余娇惜一瞪旁边办事不利的小丫头,也懒得和尤念芝多费唇舌。
“你可知就算我把你在府内打杀了,也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你的丫头在角门处和我拉扯的时候,外面的人也是都看着的。前脚外面传我要嫁给邢公子,后脚你就把我打杀在尚书府内,我不知道旁人会作何联想。更不知,若是王都统那头知晓此事,亲事还做不做数。”
念芝声音发冷,她恨极了这些视人命如草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权贵子弟。
余娇惜被念芝三两句话,抵得胸口阵阵发堵,想喝茶顺顺,才又想起茶碗被砸之事。好像自砸茶碗那一刻开始,就没顺气过。不是丫环气自己,就是被这女货郎气。
越想越气,说话难免就有些不经大脑了。
“那我现在就把你打杀了,就当我对那邢公子余情未了。反正我也不想嫁给这头大如斗的王漾!”
冬儿脸都白了,想爬起来再捂小姐的嘴已是来不及了。她是乐得小姐吃瘪,若是老爷夫人知道,这头大如斗四个字,是她传到小姐耳边的,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念芝一听余娇惜的话,算是彻底明白这火气的由来。
“余小姐又是从哪里听的这些荒唐话,民女走街串巷,听闻都是王三公子体格威武,英气逼人。可不是如小姐说的这般不堪。”
“那这头大如斗?”一听事情有转机,余娇惜又瞬间忘了刚才的敌对,眼巴巴的看着念芝,妄她宽解。
“那都是少年时候之事了。王三公子少年时期身子单薄,头发又密又粗,扎总角总扎不住。隔远了看上去,便一个头如两个大。再长大些,头发长长了,束发加冠便又好了。再后头,跟着王都统进军队操练,身体也厚实健壮起来,这头就再不显得大了。可惜啊,打小被打趣惯了,这诨名也就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