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番乔装，身上穿的是曹小铭的戴帽子休闲外套，帽子套着在头上，戴着口罩和墨镜，见到病房里的确是她，他便将帽子放下，摘下了口罩和墨镜，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扔，快步走到她面前。

他的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不敢碰她那只包扎好的手。

“是不是很疼？”

“不疼，好了许多。”这是实话，刚刚运息调气了一番，疼痛又减了几分。

“真的不疼？”

“嗯。”

“那刚刚硫酸泼过来的时候，你害怕吗？”他没有抬头，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只伤手上，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不怕。”她并不害怕，她见过更极端的人，经历过更极端的事。

七夕有些奇怪他的反应，听他的声音，他好似很难过？莫不是刚刚硫酸也溅到他身上了？

“可是我很怕。”他骤然抬头，爱笑的梨涡不见了，他紧紧地看着她，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七夕，你不知道，我这里说不出来的闷。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我还要你保护我……”

“我是你保镖，保护你是分内之事。”

“可我还是你男朋友。”徐凛声音突然变大，“作为男朋友，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受伤……”他那极漂亮的眼染上了哀伤的神色。

“七夕，你是不是从来没当过你是我的女朋友？”

七夕静默无言。

沉默，

在病房中蔓延开来。

徐凛心中苦笑。

有谁知道当他看到七夕的手被硫酸溅伤时，他心中有多难受。

那样光滑如玉一样的手，为救自己，蒙上了黑色的瑕疵。

他宁愿是自己的手被溅上硫酸。

“三哥，”七夕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徐凛，眼神澄澈如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在怪我不该救你？”

“我……”徐凛想解释。

七夕又继续说：“我武功比你高，为何要你救我？”

当胸又是一剑。

不得不说，她说的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我比你厉害，难不成不救你，还要你救我？这是何道理？这样才叫女朋友？”

徐凛无话可说。

他难过无力的心悄悄地松动了。

然后，

他又听到了七夕的一句话。

“三哥，我不护你，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