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树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货,两人完全不给对方留情面地对打了起来,几乎拳拳到肉,“呯呯”直响,直打得两人各自哀嚎起来,偏偏还都打红了眼,旁边有看不下去的村人来劝都劝不住。
黑小子也算有点小聪明,一看自家爹妈这情形不对,赶紧一溜小跑地去把“大官儿”请过来救场。
“住手!”
村里的谢支书去县里短期学习去了,此时只有老主任安老爷子在竹溪村坐镇。他一听到消息就抓紧时间赶到了现场,一看到眼前这夫妻打架的狠样就急了,边连声大喊着让两人住手,边让旁边健壮的村人们帮忙把两人分开来。
好不容易分开几乎打成疯狗样的两口子,老主任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脸黑得发乌,连声道“胡闹!胡闹!”,手颤抖着指着杨、金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村人,老主任一脸正色地把之前在公开场合给大家解释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大伙也都好好听听,我再和大家清清楚楚地解释一遍!咱们村没有什么‘劳改犯’、‘强女干犯’!秦家小子望荣就是去镇上帮忙公安破案,说说几句话就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犯事的是镇上的小伙子,大家不要胡乱传谣,都是一村人,积点口德……”
老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地上直喘的金五朵就不服气地大声喊了句“都是赵江兰皮肉换的,那一窝能有什么好人!”。
“愚妇!无知!金五朵,你知道造人谣严重的是要进号子的吗?你要成为竹溪村第一个吃牢饭的吗?!”
老主任被金五朵的话差点气出生天,指着金五朵的手都抖了起来,一脸怒气地训斥着这个糊涂的混妇人。
金五朵个混不吝的听着了“牢饭”也是怕的,一时不敢再吭声。
“好了,都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嘴下都留口德,不要整天传些完全没有的事!”
老主任朝四周围着的村人摆摆手,让大家自个散去了。
老爷子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会步,摇了摇头上前敲响了孙宅的门。
“安伯,怎么是您?快请进屋,屋里坐……”
听到敲门声的赵江兰有些意外,一看是老主任,赶忙热情地把老爷子往屋里让。
“最近事儿太多,来看看你们,望荣在吗?”
老主任摆摆手,边跟着赵江兰往里走,边问起秦家小子的事。
“在呢,小弟刚才被金五朵推猛了,脚有点扭着了,这会正在堂屋上药呢……”
一进到堂屋里,老主任就被满眼伤患的场景惊了下,他看了看头上包着的纱布上还透着血珠的秦家大丫头春妮,又仔细看了看满身淤青、一身脏乱的秦家小丫头夏夏。两个小姑娘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一样,一看就是哭厉害了。
夏夏的太公孙老爷子此时正满脸心疼地帮两个小姑娘擦擦身上的泥和灰,脸色看着很糟糕。
“孙叔,春妮和夏夏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孙良老爷子年纪大,辈份也高,在竹溪村与他同辈的人几乎都去世了。
看了看面前一脸关心的老主任,孙老爷子叹了口气,把之前的事和他说了说。
听完孙老爷子的话,老主任也是连声叹气,又气不过地连拍了好几下桌子。
可现在不是以前生产队长说话亮的年代了,尽管他老头子在村里反复帮秦家人解释,可是根本就管不住村人自由发挥的嘴巴。
秦望荣半靠在竹床上用湿布巾敷腿,时不时看一眼伤得惨兮兮的妮儿的夏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