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下的鼻翼狠狠地翕动着,瞪向睡榻上的男子,低声怒斥,“你、你无耻!你哪里有病,你是来耍流氓的罢?!”
孟璟面对楚辞的叱骂,掩在黑纱下的眼角微微抽动,心情极是复杂。
他的病自然是真的!
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病还会有不治而愈的那么一天……
嘴角又抽动了两下,他长指一扯将衣裳拉好,然后按捺住汹涌的情绪,翻身下榻,一步一步朝楚辞走去。
楚辞见他朝自己走来,两手立刻护在胸前,一脸防备,又惊又怒,“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是医馆,我可是正经的女大夫,不是什么轻浮随便的女子……”
“你、你若实在有需要,还请出门左拐三条街,那里有花柳一条街,环肥燕瘦,头牌淸倌儿人数不胜数,保证伺候得你欲仙欲死!”
“这些,你怎知道……莫非你去过?”孟璟在楚辞后腰抵上看诊台时,迫到她近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问道。
楚辞隐在面纱下的脸一红,强忍着被桌咚的不适,身子后仰,眸光闪烁道,“我是大夫……花楼里面的姑娘也会害病的,自然就有求到我的时候……”
孟璟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良久,突然出声,冷冷清清地哼笑了一声,将掀她面纱的念头压下。
楚辞垂眼,一只嫩白纤长的手抵上他的胸膛,试探问道,“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孟璟没说话,缓缓收回手,俯首从腰间解下一块墨色的蟠龙玉佩放到看诊台上,“这是诊金!”说完转身便走,根本不给楚辞拒绝的机会。
楚辞目送他离开后,看着那块水头极好的绝品玉佩,仿佛看着一只烫手山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这东西,很明显是皇室之物。
孟璟回到王府,还未摘下幂篱,侍卫韩赭便来禀告,“王爷,太妃往云水居来了。”
孟璟一怔,黑纱下的冷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他想了想,没有继续摘幂篱,而是朝已经进门的云太妃迎去,“儿子见过母妃。”
“璟儿,怎么样?那位神医怎么说,你的病是能治还是……”云太妃一把握住黑纱下孟璟的手腕,带着关切,着急地询问。
孟璟想到回春馆里发生的事,僵了片刻,才颔首,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神医名不虚传,儿子已经好了。”
“已经好了?”云太妃大喜过望,眼眶顿时就红了,一面将孟璟的手握得更紧,一面含泪道,“我儿终于好了,终于好了……你父皇在天之灵,能安息了!”
说完,用帕子一抹眼角,又看向身边随侍的妙龄宫女,喜道,“纯宵这丫头是伺候我多年的,向来得体,从无行差踏错的地方。今日,我便将她交给你了。”
“……待她有了身子,母妃再好好地替你择正妃侧室!”
孟璟听云太妃这么说,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不愿,拱手妥协道,“一切但凭母妃做主!”
“好,好!”云太妃满意地点头,随即又转向两颊飞起红云的纯宵,带着姨母般慈爱的笑容道,“好孩子,本宫的心思你都明白,日后务必好好伺候王爷,早日为他开枝散叶……”
“本宫和璟儿绝不会亏待你的。”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日后一定好好伺候王爷,为王爷……开枝散叶……”纯宵说着,抬起一双媚眼,娇滴滴地看了孟璟一下。
孟璟目光沉静,没有任何回应,纯宵一羞,又低下头去。
夜晚很快来临。
纯宵沐浴熏香过后,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寝衣从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