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可以选择独善其身,但是,如果他选择退出,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完好无缺的将她保下来。
那他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辛慕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他将人安顿好,对星竹说道:
“这段时间我会出去一趟处理点家事,朝姑娘这里不能离了人,劳烦你在这里陪着她,太医我会找来最好的,公子可以放心。”
他当下算是把话说的全了,眼前该准备的都备齐了,既确实护的惜言周全,又几句话将星竹架在了这里,星竹他若一时想出去做点什么,说出来还确实不太好听,倒显得他多薄情不负责任一样。
“为什么?”星竹接着问到。
既然自己不方便出去,那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看能套出多少消息了。
什么为什么?这里面有太多的为什么了,为什么惜言莫名成了杀人犯,为什么辛慕突然出现,为什么辛慕将惜言留在身边,为什么韩铮会知道惜言的行踪,为什么她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抓走,以及为什么今天辛慕会赶过去救下她?
他该从何问起?难道要煮一壶茶,凉亭惬意的等辛慕慢慢从头说起么?
“我从未想过害她。”
辛慕面色凝重,眼神望向床上的人,他能和星竹解释这短短的一句,虽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随口的敷衍和推脱,但是他自己知道,这就是他的心。
他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大意是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他会对惜言所经受的一切负责。
星竹其实也想知道他究竟能怎么个负责法。
后来直到陈太医来开过方子,太医说她除了腿上的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只是这几日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都太过于劳累,一旦放松下来自然睡得沉,不过好在她身体底子好,腿上伤口辛慕处理的及时,都不会留下什么太大的影响,开了点药多注意就足够了。
星竹守在她身边一直忧虑惜言为何还昏睡,直到第二天夜里惜言才慢慢醒过来。
当时星竹虽然已经休息了,但是外面受着的沉雪竟然还一直醒着,屋子里刚有一点动静,小丫头立马警觉,紧接着就进来了。
“小姐,您醒啦。”
沉雪见着她终于醒了心里欢喜的紧,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嗯。”
惜言小小声,示意她没事,要沉雪别吵醒了睡在小榻上的星竹。
她披了件衣服,悄悄将门带上,便同沉雪到了院子里坐着,此时已是深夜,天上没有一片云,独有一轮月亮冷冷清清的挂在天边。
沉雪站在边上,惜言让她在身边一同坐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竹子做的口笛,伴着风声吹一曲悠悠的调子。
“小姐,这小调真好听,奴婢之前在前主府上的时候,那些老爷夫人的也会在府上养一些歌姬舞女的,可奴婢从未听过您吹的这首。”
“是么。”
“嗯嗯,小姐,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好像,没什么名字,吹着玩儿打发时间罢了。”
这曲子没什么来处,其实就是她小时候尚在蔡氏身边时,蔡氏唱哼唱哄她的一只无名小调,这口笛是星竹后来送给她的。
惜言其实对音律琴瑟极其精通有天赋,但是大概儿时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总是难以忘怀,所以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每次独自吹起的都是同样这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