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姜念顺着船沿好不容易爬了上来。
却见小舟内的木桌旁还捆着个衣裳凌乱的男子,嘴上用巾帕,绳子捆了个紧,面上已经无完肤,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那血痕瞧着便触目惊心。
“又是你?”男子话音方落,湖中的黑衣人便齐齐翻上了小舟,将剑直直指向他。
“墨尘,月卿!”男子一开口,两暗卫便齐齐现出了身。
“不留活口!”男子话音一出,那一男一女的暗卫便在船头与那黑衣人厮打了起来。
刀剑交错,却闻空气中已然带了些鲜血的腥味,船头已被热血浸染了个遍,原先暗色的木板也成了嫣红。
“这……怎么每次我见你都在杀人……”姜念抬眸才见那男子正是那晚在禅院的。
“这儿还有个漏了的……墨尘把这个也解决了。”男子桃花眼微扬,抹上了淡笑,却是可见眼底的冷厉,挥了挥手示意那名暗卫进来。
显着寒意的长剑已经挨着了姜念的脖颈。
“诶诶诶……别别着急啊。”姜念慌的一拍脑袋,摸到了头上的翡翠簪子。
“我……我可是认识你们家主子的!我……我头上这簪子便是你家主子送的呢!”
男子顿步,转身朝姜念走了来,一袭苍黑色长衣,衣角处用金丝宛了几朵祥云,微微携了点冷雅的竹香。
姜念杏眼一缩,一张俊脸陡然凑到了面前,微漾起旋波的眸子,倒映着姜念湿淋淋的模样。
男子轻薄的唇贴附在姜念的耳边,声音低哑,呼出来的热气吹得姜念耳垂痒酥酥的,红晕迅速攀上了姜念的脸颊。
“你那根簪子……是从死人头上取下来的,怎么样,还喜欢吗?”
“啊啊啊啊啊啊!”姜念一惊,胡乱扯了好几下才将嵌在青丝中的翡翠簪子取了下来。先前微红的面颊登时转为了冷色。
姜念在前几次任务中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将死人的东西戴在自己身上,着实瘆得慌。
“咕咚”一声,那翡翠簪便旋旋沉入了湖中,隐匿在了夜色里。
“墨尘,继续!”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又冲一旁的暗卫道。
姜念踱着小步向身后退着,冷剑上还挂着温热的血迹,似是张着血口的妖怪要将姜念吞了去。
“你……你不能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我可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姜念!”姜念声线微颤,心中暗喜原身最起码还是尚书府的人。
黑衣男子走到了被捆住的人的面前,捏住了那人的下颌,眼神凌然:“尚书府?那更不能留了!”
“别……别过来啊……”姜念的脚已经靠到了船沿边儿上。
那名叫墨尘的暗卫长手一挥,冷剑锋芒突闪。
“噗通”一声,姜念竟是跳进了水中,溅了些水花上来,冲淡了木板上暗红的血迹。
“主子!她跳进去了!”
“不要管她,干正事,她既是尚书府的,就该知道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讲。”
“可她是那不知礼数的姜念呐,万一说漏嘴……”
男子转而一笑,看了看墨尘:“跟了我这么久,还看不出来?”
墨尘噤了声,垂头暗思:我该看出来什么?她行为举止不就是那嚣张跋扈的姜念?
“说不说?”黑衣男子蹲了下来,直直盯着面前几近昏厥的男人,嘴角扬起的淡笑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被捆住的男子张了张嘴,唇齿间带着血丝:“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许展诚的下落!”
黑衣男子偏了偏头,嘴角还是那抹轻笑:“想死?成全你……”
因着已入了夜,白日里的余温渐渐散去,湖水的凉也攀上了姜念的肌肤。
姜念奋力钻了出来,浮出了嘴鼻,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却对上了不远处的那艘小舟。
黑衣男子起身绕到那被捆住的人的身后,骨节分明的手轻抬起那人的下颌左手扳住那人的脑袋,顺势一扭。
“我既然能找到你,那也能找到许展诚,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咔”……那人无力地垂下了头,嘴里的血泡“咕噜噜”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