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离,我给你,念姑娘?”晏识安端着羹汤的手一抖,差点儿将碗甩了出去。
“你你你怎么会在六弟的房中?还还只穿了件,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啊!”晏识安紧忙转过了身子。
姜念微愣,这中衣明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晏知安的反应也太大了吧,姜念刚想开口,却又听晏识安正声道:“我就说嘛!那天我给你夹菜,六弟那眼神,啧啧,带火!早就瞧着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普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是,五公子你听我说。”姜念话才说到一半儿,晏识安却端着碗已经跑开了。
姜念叹了口长气,甩了甩发:“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迟早发展成那种关系。”
大堂里边儿已然是被照的通亮,姜念一进便瞧见众人皆在,包括李祁和宁安。
宁安自顾自地拉着姜念的手,出声道:“怎么样,那宋本民有没有欺负你?”
姜念顿觉心底有些暖,这宁安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她套话套得如何,而是询问她是否安好。
姜念也将手搭在了宁安的小臂上,拍拍胸脯道:“那宋本民还想欺负我?没门儿!昨夜还得感谢那万姨娘呐!”
宁安皱眉:“万姨娘是谁?”
姜念这才徐徐道来昨日事。
细雨蒙蒙不断,女子一身白衣全被泥水溅湿,用着力气敲了敲门,半天才来了个老嬷嬷,将门打了开来。
“救救我!”女子有气无力的说着。
老嬷嬷接了点儿雨水,将女子脏兮兮的面庞搓了搓:“是个美人胚子,可以带回去让老爷瞧瞧。”
姜念这才被众婢子拥着进了宋府,老嬷嬷将姜念安置在了一间偏院,唤来了几个奴婢伺候着姜念,方洗了个热水澡,几个婢子因管家说事儿,便退了出去。
姜念只穿了件中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正吃着蜜饯时,却听人瞧了瞧门。
“请进。”一位着浅黄色衣裳的女子进了来,黄色挑人,女子肤色白皙,倒是压得住,衣裳的布料说不上精贵,但也比下人好,加上头上的几只簪子,瞧着不是便宜货,想来也是府中有地位的人物。
姜念软塌塌地爬在床边儿上,轻唤了声:“姐姐好。”
女子轻笑:“叫我万姨娘便可。”
“是。”姜念垂眸顺眼,心道自己才进府上没到几个时辰,便来了个万姨娘,这宋府后院儿的水深得很呐。
万姨娘生的极好,小巧的瓜子脸嵌着红唇,自带风情的媚眼勾人于无形中,女子张张唇:“你不是什么孤苦无依倒在宋府门口的吧。”
姜念虽惊,但面色仍是十分淡然:“万姨娘此话何意?”
万姨娘抬步到了姜念的床前,笑道:“宋本民在外边儿强抢民女,折磨女子的事儿是人尽皆知,这城中但凡是个女子见了宋府两字都得绕道走,而你却是奔着宋府就敲门。”
姜念宛了笑:“我并非此地人,只是路过宋府,实在是没了力气,便倒在了门口。”
万姨娘笑意更甚:“且当如此,不过,你这身上虽有剑伤,可明显已经用过药了,这药味儿挺浓的,用的也是好药材,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更别说是流浪在外的你,还有你这红润的面色,哪儿像什么好几日都未用饭的?”
姜念褪去了笑,正声道:“你想做什么?”
女子眼珠转了转:“你猜猜我要做什么?”
姜念笑道:“恐怕万姨娘是想同我合作吧。”姜念方才就注意到了这万姨娘提起宋本民时,眼中自带着一丝恨意。
万姨娘拿着团扇扇了扇:“只要你能让宋本民垮台,我就帮你。”
“你为什么这么做?”姜念问出声,宋本民若垮台了,这万姨娘也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为什么?我万家本是个小绣坊,那宋本民看上了我,想要强娶我回去,爹娘不同意,他便直接杀了他们二人,这等仇,难道能忘?”万姨娘望向了桌上的一壶茶水,盛了满腹心酸。
思量了下,姜念还是决定同万姨娘联手套话,将一枝春的解药提前给了万姨娘,等到了晚上,便先服用,姜念在房中点上一枝春,等着宋本民来屋子里,同他周旋一会儿,药效发作,便可让万姨娘进来套话。
“竟是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回来的?”宁安吃惊地望着姜念。
姜念摸摸头,正巧瞥见一旁扇着扇子的晏知离,转声道:“我,我完万姨娘套话,便悄悄回来了。”
洛楚楚却发声:“那宋家也不小,你怎么跑出来的?”
姜念啧了一声:“管那么多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套的话!”
晏知离靠在椅子上,翘腿看着面前有些失措的女子神秘兮兮的模样,嘴角弯了弯。
晏识安先解围道:“那念姑娘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姜念拍手:“那宋本民应该没有参与付家灭门一案,不过他提到了一个人……”姜念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宁安。
宁安宽声道:“但说无妨。”
姜念这才继续开口:“许涛崖。”
宁安身子一歪,幸得李祁扶住,才站得稳了些,过了半晌,宁安才开口道:“许涛崖,他毁了我一辈子。”女子眼底全是愤恨。
“当年我同李祁私定终身,本到了嫁娶之时,我爹那时不同意,一气之下,我便离家出走,半夜遇上了许涛崖,他强占了我,使我有了身子。”宁安说这段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般。
姜念一怔,这些恰好可以同宁安当时所弹的琵琶相对!
晏识安则看向李祁,问道:“那这许涛崖在何处?我们需得去看看。”
李祁扶着宁安,正正道:“那许家也是满门被灭呀。”
……
众人说好纵然许家被灭,也需得去现场查探一番,一行人便齐齐出了柳园。
宁安走在最后边儿,一直低着头,姜念也放慢了脚步,到了宁安旁边。
“宁姑娘,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姜念扭捏了半天才出声:“那一枝春的药效有多大呀。”想到昨日晏知离那番样子,姜念亦觉着有些瘆人。
宁安抬头轻道:“这中了一枝春的普通人,若不行鱼水之欢,怕是会直接憋死,而稍微有些定力的人,身体内部也会受损,一枝春的药效,可是春药里边儿最毒的呢。”
“最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