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月剜了李玉琴一眼,见她视线扫了过来,忙笑道:“弟妹过来坐,哟,灵姐几日不见,又长高了。”
寒暄了几句,李玉琴带着何灵坐了下来。
何洛则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鼻子。
李玉琴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外人,也不看周楚月的脸色,只管大着嘴巴张口问。
周楚月心里怒极了,若不是怕何老夫人看出妯娌间的不睦,她才懒得搭理。
李玉琴很快便把眼前的情形弄了个清楚,她想了想,笑着问何老夫人。
“母亲,不知半年前那件事情您可还记得?”
何老夫人疑惑道:“什么事?倒是不记得了。”
“半年前,有一回我带着强哥儿去朝晖堂给您请安,不慎丢失了皇后娘娘赏赐的一只累丝攒花的金步摇,后来不正是清心这婢女拾到,给还回来的么?”
何老夫人似乎有所触动,眸光沉了一沉。
而周楚月脸上虽笑意正盛,袖子遮盖下却不由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去。
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胆敢坏我的事?迟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玉琴,给我走着瞧吧。
对于周楚月凌厉如剑的目光李玉琴就当作没看见,一脸的无所谓。
自己辈份比她小身份地位没她高,往日里受尽了她的白眼看尽了她的脸色,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只要能把何洛和何强这桩亲事谈成,同她撕破脸皮又如何?
周楚月气得不轻,碍于何老夫人在,只得咬牙强忍着。
一直没开口的白嬷嬷,不由在一旁感慨出声。
“看来清心也也并非贪财之人,若不是被她爹的药费给逼上绝境,怎会走错这一步?唉。”
她这话说得巧妙,即肯定了金钗乃清心所偷,又没否定她的人品,听在耳里也不致让人产生反感。
可见这白嬷嬷,说话办事确实很有一套。
也正因着这句话,何老夫人心中刚腾那的一丝疑虑彻底消散下去,跟着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确实让她为难极了。
她望望何洛,又看看清心,不知如何决断。
正左右为难之际,何太师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坐在地上的何洛连忙抬头,朝院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高瘦的身形,额头中间一道深深的‘川’字纹,神情举止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他就是何洛的父亲何太师了,四十出头的样子,放在现代也是妥妥的帅大叔。
周楚月一眼看到何太师,脸上的笑容顿时浓郁了几分,唇角的酒窝里溢满着甜甜的笑意,她忙站起来迎上去。
“老爷,您怎的提早回来了?”
“今日后宫筵宴,便提早散朝了。”
何太师扫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一眼,径直上前给何老夫人请了安。
目光随后落到了何洛身上。
“怎么回事?”
他见何洛那副样子,眉头不禁皱了皱。
此时,下人们早已搬出一张宽大的椅子,周楚月把他迎到椅子上坐了。
随后乖巧地站在身后,贴心地替他捏肩。
也不回答何太师的问话,只是认真地替他按摩,缓解他的疲劳。
正因着这份懂事解意,且心胸宽容大度,何太师才会顶着非议,将她抬升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