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抢过桌上装竹叶青的酒坛,慕九解开捆绳,揭掉红布,拆开泥封,一股淡雅迷饶酒香,随即从坛中袅袅而出。
他随即给三人面前的花瓷碗都斟满水酒,那酒甚是清冽。
“这酒不错,清清淡淡,喝完不会影响后面办事。”
完,抬起头,却看到骆白二饶目光,都投向大堂中的方向。
慕九随即也转过身,开始观察酒馆中其他桌上的客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位于店内西北角的那张桌子。
那张桌旁,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一袭蓝衫,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下颌三寸轻须,星目中熠熠有光。
虽然他年岁已经不,但从出众的气质能够看出,年轻之时一定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到了极点。
挨着他坐的第二人,年纪比蓝衫人略几岁,着一袭白袍,样貌却较为丑陋,但一双眸子里倒是闪动着宽仁随和的光亮。
白袍人旁边的第三人,则是名锦衣华服,面容清秀得比女子还要更加清秀的少年公子,年纪与慕九相仿,甚至还再一些,腰间系着块上品玉佩,一看便知系出名门。
而挨着玉佩公子的最后一人,也与他一样的锦衣华服,却是名面色蜡黄的中年汉子,一张拉得长长的脸定得很平,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却始终盯在少年公子身边左右,时刻不离,目光当中写满了警惕。
从他的表现来看,这黄脸中年汉子,应该是这少年公子的随侍护从。
看样子这四人应该来得最早,因为他们桌上的饭菜都已经上齐了,酒也下去了不少。
黄脸汉子并不饮酒,少年公子一再与另外两人交杯换盏,显得意气风发,眼里却已经有了些许酒意。
这时少年公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转头,便看到了正在盯着自己这桌看的慕九。
两双俊秀的眸子对视不过一瞬,少年公子的俊脸上,蓦然间出现了一抹微红,竟显得他比女子还要娇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所致。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少年公子连忙将头又转了回去。
“……”慕九。
位于店内东北角的那张桌旁,则坐了两个人。
两个青年汉子。
看样子,他们的年纪,应该比骆白二人还要稍大一些,约摸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他们应该来得晚些,桌上除了茶水,还是空空如也,连酒都还没上来。
左边坐着那人,身材不高,却十分结实壮硕,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矮冬瓜,或是一只石墩。
他的脸圆圆的,两腮上布满暗青色的胡渣。
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他的面相还是很和善,圆圆的脸上神色和蔼可亲,与其长相形成鲜明对比。
而与他同桌那人,是个身形欣长,面容瘦削的黑脸汉子。
他的皮肤本来就黑,偏偏也穿了件白色外衣,映衬得他的脸更黑了。
黑脸汉子生着一双鹰眼,眼里不断向外射出冷峻的光亮。
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亲切一冷酷,身形样貌脾性虽迥然相异,但却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凛然正气。
店内东南角的桌子,坐着的就是慕九与骆白二人了。
而西南角的那张桌旁,独坐着一人。
这人一袭青衣,年约四十,长发披肩,札髯倒卷,眼眶深邃,头发与胡须都是暗红色的,看起来不像是中土人士。
在他面前的桌上,仅只摆放着一壶酒,和一碟花生。
屋外大雪飘飘,店内热闹非常。
但这一切,他似乎都全然漠不关心。
这人只是默默地独饮,偶尔拈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却连头都懒得多抬一下。
最后,在店内的中央区域,还摆着两张桌子。
其中一张还空着,没有客人。
而另外一张桌子,则直接挤了六个人在旁边。
奇葩的是,这六个人,竟是五名头陀打扮的出家僧人,和一名面黄肌瘦,单薄瘦,神色异常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