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丫头,说话要讲凭据的,你怎么笃定我们要打秋风,搬空你家的?”
“三婶,凭我一双眼睛,凭我对你的了解,不劳而获是你最乐意占着的”
“你……”容三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容小双郑重警告容三婶,日后几个孩子若想好吃的,想读书,她都可以帮着,其他人,休想再从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得到分毫。
容三婶暂时松了口气,她脑中绕过了九曲十八弯,想的不是如何收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贪念,反而越来越强烈。
借粮借油盐都是探个前路,早晚有一天,要把容小双发家致富的秘密弄到手,说不定在良村时,老二家就留着一手呢,甚至有可能是容家老太爷留下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极大,忿忿难平地咬着牙,趁着无人,从容二年骂到容小山。
“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容家兴盛发达,全都靠着我。”
大白天,真有人犯着疯病啊。
容小双其实并未走远,躲在树后,静静地看着容三婶发疯,也把她的话悉数收入耳朵里。
果然寻思着我的致富门路呢。
容小双冷笑着,容三婶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她遇事愈强,回家后关在房中,凝神静气地一思量,脑中源源不绝地就往外冒点子。
还真是绝了,被小人激出了新酒方。
上巳节,是越国的重要节庆,过去只有洗濯荡尘的习俗,慢慢的,演变成人们祈求灾厄去除,一年身康体健,国富民安的节日。
借着春光景好,暖风和煦,锡城的百姓,多要在江边宴饮集会,男女老少盛装而出,或踏青赏景,或寺庙中祈福盼消灾。
良村人来了锡城,也都在这一日举家而出,得了城主的特许,拿着柳监军给的通行令牌,到城中好好热闹了一场。
令牌不是人人都有,须排着队,待守城的侍卫一一验过身份,方可进城。
村上几个妇人凑到一堆,排队等的心焦,开始家长里短地打发时间。
“哎,你瞅瞅,人家容二家的,真是把大把银子赚下了,容二婶身上那件衣裳,布料肯定不便宜。”
“切,骨子里就是乡下妇人,偏打扮的花般妖艳,估摸着是看容二叔木讷,索性自个儿找机会,说不定啊,是给容小双物色将来的后爹呢。”
七嘴八舌,没一句好听的,嫉妒如火,恨不得将容李氏的衣裙烧烂了去。
“嘘……不敢说了,双丫头过来了,她手里有令牌,咱们还指望着她带进城呢。”
看着容小双背着手走过来,这几个急忙噤了声。
锡城中有条天沐江,江面不宽,却亘古流淌了千年。
江边人声鼎沸,杜老板的生意头脑转的欢畅,早早做了准备,将华觞阁的招牌酒菜都搬到这里。
“各位乡邻,都看瞧瞧,我们华觞阁出了新鲜玩意儿,正应着上巳节的热闹,咱们也来个不一样的啊。”
酒香熏得微风,人人欲醉。
这股酒香,不同于以往,跟双花红和玉泉春比起来,少了些浓烈,反隐隐含着几分花香。